这样想着,他的势头隐隐有些恢复。他笑了声问她,“哪里疯,还是说你不愿意给我生孩子?”
向晚眼眶倏地一下红了,她说:“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陈景尧,我和你之间,我们的选择权从来不在我,你难道还要叫这样一个我给你生孩子吗?”
陈景尧:“我把选择权给你,你敢要吗?”
他目光灼灼,定定地看着她。
向晚的唇微张,一时僵硬着没动。
他耸动两下,咄咄逼人道,“向晚,你不敢。你不敢承认不敢回京,你在怕什么?你说你现在要是怀了我的孩子那才叫好,你还能跑哪里去,跑多久?”
向晚的眼泪夺眶而出,无法抑制身体带来的极致颤栗,那是背叛情绪的一种肯定。这令她羞愧,无助,被他毫不留情的点破。
“你混蛋……”
“从你跟我的第一天我就跟你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别把我想的那么君子。”
他说,“江让家那个女儿你还没见过,改天我带你去好不好?你看见了,喜欢了是不是也愿意给我生一个?能比他家的差?嗯?”
向晚咬唇,不愿陪他疯。
她抬手,一巴掌打上去。用了很大的动作,临到他脸上,却不过是轻轻一道清脆的响声。
他的俊脸被打歪,花拳绣腿的力道,实则没多少威慑力。
可他是什么人,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永远以上位者的姿态睥睨旁人的太子爷,什么时候尝过被女人甩巴掌的滋味。
向晚真是第一个。
陈景尧舌尖抵过腮帮,垂眸看她。他眼底翻覆的情绪复杂晦暗,动作也停了下来。
向晚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她偏过头,眼泪从眼角滑落,轻声道:“你就非要这样逼我吗?”
陈景尧阴郁的双眸松动下来,他指腹轻轻揉开她的眼泪,反问道:“你就这么不想留在我身边吗?”
向晚闭上眼,没应声。
心里却在尖叫着。怎么可能不想,是不敢想。因为没有一刻不想回到他身边的。
陈景尧沉默片刻后,退出去,扯过床头柜上的纸巾清理。清理自己,清理她。
清理干净后他长吁口气,转身道:“我去抽根烟,你先睡。”
向晚以为闹成这样,他一定会走。
而他也起身了,套上裤子临到最后也只说了句去外头抽烟。
而那巴掌,就像没挨过似的。
冷风加尼古丁的气息令人清醒几分。
刚才做的混账事也历历在目,随着火星子忽明忽暗,变得更加具象。
事实是他没有吓唬她。
若不是因为她那果断的一巴掌,今日这事怕就要成了。他没给自己留退路,怀了就生,也不是养不起。
可向晚的眼泪又叫他清醒过来。
那双清冷秾艳的双眸有一刻也会这么楚楚可怜地盯着他,满是恐惧与不安。
他的步步紧逼就成了折辱她的武器。
陈景尧吐口烟,适当也将内心的浊气泄完。
一根烟抽完,情绪变得理智分明,他才回到屋里。
卧室里,向晚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脸颊上还闪着湿浸浸的泪痕,与几缕头发黏在一起,有种破碎的美感,令陈景尧心头一窒。
他脱了上衣裤子,侧身上床,一把将她捞进怀里。他身上沾染的寒气,叫熟睡中的人轻轻一颤。
薄唇蹭过黑发,趁着月色,所有未完的话都化作了额头的一个吻。
在一呼一吸间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