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去护士台,问了下陈婉意因为什么住院。
女护士问她:“你是她什么人?”
蒋桃没迟疑,“女儿。”
女护士记得陈婉意,是个顶漂亮地美妇人,她看着蒋桃跟陈婉意三分像的脸,没再多问,只是叹了口气,“你平常多关心关心你妈,长这么漂亮,怎么这么想不开。”
蒋桃心紧了下:“怎么了?”
女护士看着她,目露同情:“割·腕自·杀,被人送过来时,血都把衣服袖口都给浸湿了,再晚半个小时,人救都救不回来。”
蒋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敲响病房门,走进去的,她在陈婉意病房旁坐下。
陈婉意听见动静了,并没回头,像是全然不在意谁又过来探望了。
蒋桃开了口,极其平淡的语气:“妈。”
陈婉意猛地转过身,手撑在枕头上,眸光直直盯着蒋桃的脸,然后她十分平静地,面无表情地冲蒋桃道:“滚。”
蒋桃抿了抿唇,“为什么自杀?是他对你不好吗?”
这句话像是撕破了陈婉意面无表情那层皮囊,她五官扭曲起来,抬手摸到床头柜上的东西,尽数往蒋桃身上砸,语气尖细:“这世上除了你那个恶心至极的爹以外,谁都对我很好!”
蒋桃没躲,她怔然地看着发疯的陈婉意,好像又回到了七岁那年,陈婉意精神失常总是打她那段时间。
可是,可是陈婉意后来遇到了一个男人,跟他结了婚后,情绪分明已经稳定下来了。
这十几年,陈婉意虽然一直不乐意见她,但她托于春来打听陈婉意的事,于春来说陈婉意这几年情绪很稳定,跟男人感情也没什么裂隙。
之后,蒋桃怕自己过多关注陈婉意,终有一天会忍不住先把自己折磨疯,知道她已经开始新的生活,并且生活幸福后,便没让于春来继续打听。
前段时间听张望提起,她才又敢想起陈婉意。
蒋东林说她去了医院,蒋桃担心她是否身体出了问题,便克制不住打了电话,但没想到陈婉意竟然割腕自杀。
陈婉意还在用能摸到的东西砸她,梳子镜子水杯便当盒尽数往她身上脸上砸过来。
镜子边角磕到了蒋桃的额角,疼得她皱眉,她没躲,仍旧由着陈婉意发泄着。
直到护士听见动静,推门进来,看到蒋桃额间留下地血迹才抱住陈婉意,让蒋桃先出去,不然不利于病人情绪稳定。
蒋桃低着头,出了病房门。
护士随后出来,看了她一眼,“跟我过来,我带你去包扎一下。”
伤口不大,只不过血流的有点多,护士给她包扎完,带她回去时,问她:“你真是她女儿?我看她怎么把你当仇人一样?”
蒋桃没说话,走到病房门外地长椅上坐着。
她本来打算在这坐着等陈婉意的丈夫过来问问他情况的,但一直到晚上九点,除了工作室的几个学生外,一直没男人来探望陈婉意。
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蒋桃拿出来看到是季镜年打来的,她没着急接,点开微信给陈莫莫发了条消息。
【蒋桃:一会季镜年打给你,你就说我在你店里玩,晚上住你家。】
发送成功,蒋桃清了清喉咙,才按了接听键。
“喂,季老师,怎么了?”蒋桃语气伪装的很好,像是在喝一杯甜滋滋的卡布奇诺。
季镜年似乎在开车,有风声从开着的窗户缝隙钻进来,他问:“在家?还是在工作室?”
蒋桃看了眼入夜后逐渐安静的医院长廊,语气依旧伪装的很好,“没啊,我在陈莫莫店里,今天她店里搞活动,我来凑个热闹,对了,晚上我不回去了,陈莫莫生日邀请我喝酒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