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得那样陌生,令她心生恐惧,她再也无法唤出那一声‘师父’,甚至就连看到他,她都会紧张到无法呼吸。
她从未想过嫁给衡芜仙君,因为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都还是她的师父,那个愿意为了她生病时的一句话,冒着风雨去人界买荷叶鸡的师父。
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样的境地?
山水不知道,她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
她望着目光诚恳的向逢,终是摇了摇头:“我不想回归墟山。”
向逢面容呆滞,高高肿起的脸颊,隐隐泛起了刺痛感。
他并不觉得脸有多疼,可他的舌尖泛起苦涩,如鲠在喉一般,心脏像是被大掌紧紧攥紧,痛到令他无法呼吸。
他想赎罪,可山水连赎罪的机会都不给他,甚至已经厌恶到不愿意和他相处,归墟山都不想回去了。
衡芜仙君尊重山水的决定,见山水给出答复,他对着通信镯轻点两下,不过呼吸间,贤明殿外便涌入大批黑衣魔修。
他眯起眼眸,环视一眼殿内两侧坐满的御灵派弟子,他们有男有女,大多都是萧闭迟的亲传弟子。
方才就是他们,当着山水的面嚼舌根子。
黑压压一片魔修跪了一地,衡芜仙君眸光寒冽,嗓音淡淡道:“割掉舌头,一个不留。”
来不及反应,魔修们便朝着众人扑去,萧闭迟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已经有三两个弟子被卸掉下巴,割掉了舌头。
萧闭迟望着弥漫满地的鲜血,对着天帝急冲冲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天帝没说话。
他太了解衡苏,若是不把该杀掉的人都杀掉,衡苏是不会停手的。
萧闭迟的亲传弟子都是金丹期之上的修士,可他们哪里架得住乌泱泱一拥而上的魔修。
很快,殿内便鲜血横流,残肢四飞,明亮的地板上布满了血肉,看着渗人极了。
殿内只有两人,魔修不敢碰。
一个是鬼王,另一个则是山水。
前者曾经打的他们魔修险些灭族,后者则是魔尊之妻,他们魔界未来的女主人。
虞蒸蒸艰难的应对着蜂拥而上的魔修,对于衡芜仙君三番两次想杀她的举动,她只想狠狠骂一句shift。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见衡芜仙君这种狼灭?
正当她应对困难时,却不经意间瞥见了容上似笑非笑的眸色。
他淡定从容的坐在软垫上,周围一片厮杀尖叫和血腥,唯有他一身白袍鹤立鸡群,眉目间染上慵懒散漫,犹如画中走出的白衣美少年。
容上懒懒掀起眼皮,嗓音漫不经心:“过来。”
是了,只要她到他身边来,那些魔修便不敢再攻击她。
可是,只要她过去,就代表她对他认怂服输了。
他很笃定,她一定会过来。
她一向惜命,对她来说,性命大于一切。
只要她今日服软,过往的事情便都作罢,他也不再与她计较旁的。
见她不动,容上却并不急,他轻描淡写的重复道:“过来。”
虞蒸蒸呆滞了一瞬,她实在没见过这样无耻的人。
他哪里来的自信,就这般气定神闲?
他就是一个唐僧和孙悟空的结合体,当他失去孙悟空的保护层,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只要她大喊一声鬼王没有神力,他立马就会被殿内的众人撕成碎片,他难道不清楚自己的元神有多惹人垂涎?
不,他当然知道。
他又在和她打赌。
昨夜赌她会不会帮着七太子杀他,今日又要赌她会不会说出他失去元神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