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无主十年,后宫妃嫔多少都攒了些底子,她以为敏美人应该还能撑些日子的,没成想会这么快就过不下去了。那问题来了,她的银子哪去了?
一盅牛乳下肚,还有些意犹未尽。天冷,吃什么都香。
因着年间积压了不少政务,皇帝忙到夜半才罢,想去坤宁宫,但又太晚了。白日里,天智说世有定数,无需刻意,顺其自然最好。他极认同,只心里还是会有些患得患失。
去到后殿,由范德江服侍洗漱,今晚就歇在乾正殿吧。
“晨起请安时,太后又逼着皇后娘娘给后宫妃嫔排日子了,”范德江也是真心地佩服太后。懿贵太妃说没就没了,她就没学到乖吗?都这么大岁数了,安享着清福等死不好吗?
非要去招惹皇后,她在皇后那吃的亏还不够饱?
皇帝也不问皇后是怎么回的,反正皇后是从没在他面前提过这茬。
“这回拿子嗣说事了,还给皇后娘娘冠上个祸国妖后的名。”
“子嗣?”皇帝嗤鼻一笑:“那就不用排什日子了,后宫妃嫔能生养的就那么三两只,还心大又愚。朕前朝忙得很,没那么多工夫耗她们身上。”
一连几天,李安好只要出坤宁宫都能遇见敏美人,只其表达得依旧含蓄,她也装着糊涂,暖心的话有,却是一句不提月例。
夜,小雨绵绵,寒风呼呼。
睡在凤榻里间的李安好,这会正沉浸在梦中。她脚踩七彩云,上达九天,见一白玉柱,七彩云盘柱而上。白玉柱顶仙雾渺渺,一头顶两龙角,身着黄金甲的稚童盘坐于一悬空的棋盘旁,肃着脸垂目盯着空棋盘不落一子。
七彩云散去,李安好似受到牵引一般走向稚童,在稚童对面坐下,从金钵中拿了一枚黑子落于棋盘中心一点。
稚童没有看下棋之人,跟着落子。
随着棋盘上黑白子对峙愈烈,天地生变。只二人仍然沉迷棋局,李安好又落一子,稚童见之围剿,李安好改守为攻。
棋盘上,黑白子一点一点少去,两人死死咬住彼此,胶着不下。
寅时初,皇帝醒来,凑过去亲吻妻子面颊,不想其一身的大汗,寝衣就快湿透了,连忙抬手抚她额,没有烧热。
“元元,”推了推人,不见醒,再次叫道,“元元……元元……”
“嗯?”
眼睫颤动,皮下眼珠子在滚,李安好睁开一条缝,翻身面朝皇上。这一动,她就察觉不对了,身子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她人又神清气爽,闹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可怜巴巴地看向皇上,一脸的控诉。
他太冤了,皇帝摸了下鼻子:“朕刚醒,没碰你。你身上是汗,不是朕的口水。”
李安好眨了两下眼睛,还有点懵神,吞咽了下口水,嘴有点干。她相信皇上的话了,凝眉呢喃道:“那可能是我梦里下棋下得太紧张了。”
虽然殿里烧了炭,但还是有点凉。皇上怕她一冷一热的受寒,将人揽进怀里,掖好锦被:“你在梦里跟谁下棋了。”
“跟个长着两只龙角的小孩,”李安好还记得梦中发生的事,想起只觉自己太出息了:“那小孩棋艺很精湛,就是差在年岁上。臣妾比他活得久,险胜两子。他输不起,竟恼羞成怒,化为真身……撞向,”她肚子。没音了,人也呆了,她在说什么?
皇帝听得津津有味,精亮的凤目盯着怀中妻子的面:“他的真身是什么?”
五爪金龙。
李安好打了个激灵,是彻底清醒了,再不见一丝惺忪睡意。
见她不语神色难看,皇帝薄唇上弯,靖晟帝来了。
原他还怕自己太刻意,会错过臭小子,现应是不用忧心了。好个臭小子,竟连胎梦都不俗。
“你们在哪下的棋?”
李安好不敢去看皇上,老实回话,声音细如蚊蝇:“云巅之上。”
皇帝闻之大乐,凌云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