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阮瑟的发顶,赵修衍轻拍着她纤薄的背脊,似是在哄稚儿入睡一般哄着她,“瑟瑟,你今日怎么突然开始多愁善感?”
“哪有。”阮瑟矢口否认。
停顿片刻,她又添道:“只是担心南秦会另有图谋,祸及上京。”
而他的旧伤,始终都是隐患。
“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明日一早还要出城送卫叔叔离京,天色不早了。”
听到他再三的提醒,阮瑟铺整好被褥,阖眼欲眠,临睡前还不忘催促他也快些休息。
赵修衍从风而服,一一应下。
似怕她还不放心,他同是闭目,缓缓放轻呼吸。
直至听到怀中人安恬绵长的呼吸后,他才睁眼。
凤眸中一片清明,了无倦意。
轻手轻脚地下榻,赵修衍穿好外袍,放轻步声地离开卧房。
廊下西风四紧,雨花溅落,砸起青石上朵朵不歇的涟漪,偶有裹挟着凉寒湿意的斜风拂面,吹得赵修衍愈发清醒。
也逐渐吹熄方才将醒将燃的旖旎。
“候在柳山关接应的人都安排妥当了吗?”
满目月色昧昧,赵修衍负手立在廊下,嗓音低而疏冷。
“回王爷,都已经安置好了。”一侧,陈安拱手回禀道,“只要公主到了柳山关,他们自会接应。”
“只是谢小将军还在柳山关……”
有谢家人在,未必会让他们插手云朝公主的事。
“不用避着谢家。”
“暗中守着便是,也不要让她察觉到蹊跷。”
侧目,赵修衍扫向一旁紧闭的窗棂,“让谢家不要多提。”
“送离柳山关,让他们也即刻回京,不必再跟着。”
“王爷……”
“那您日后岂不是又要去寻……”
陈安垂首,僭越声愈发低弱。
那三年时间,他时常跟随在自家王爷身边,几乎寻遍了半个大胤。
而今这样,若再寻起来怕更是要难如登天。
寻?
赵修衍摇头,“不寻了。”
她若安然无恙,寻与不寻都无甚差别。
想到她曾经受的半年苦痛,而今的言不由衷,他缓缓攥紧双手,隐晦心绪在无可窥探的衣袖下暗自滋长蔓延。
他与谢家,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回到雍州后,敬王可有发现什么蹊跷?”
不欲再在谢家事上多做文章,赵修衍话锋一转,问询着雍州地界的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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