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郎君当时带回来的“货物”中,有一大半都是官银,正是这些官银,才导致江郎君刚刚回到家中,就被人杀之而后快。
库房里堆积的、来不及收敛的货物就这样全被夺了去,这也解释了,为何库房里有很多砚台掉落,来寻官银的人都是一些粗人,他们识不得笔砚的珍贵,只觉得他们太重,碍事,便全都丢弃了。
“有证据吗?”一个书生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说遇见了歹人就遇见了?没准儿这些都是你胡乱猜测的?”
“我证明不了。”桑榆笑道:“但是有人可以证明。”
“不错,某可以证明桑评事的话是真的。”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众人移开脚步,却见一个身材不高、面容平凡的男子走了出来,他走的很慢很慢,但动作很大,甚至带着摇头晃脑的味道,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面容清秀的郎君默默地跟着。
那个小郎君在见到桑榆的时候,眼睛腾地发出了亮光,像是见到了心爱之人一般愉悦。
“朱大善人,您怎么来了?”有人认出了他。
此人正是泾县第一富裕的朱大善人,也是泾县百姓背后嚼舌的风流“才子”,跟在他身后的,自然就是朱文朱小郎君了。
朱大善人算是泾县的一个奇葩,说他是善人,因为他确实做了不少好事,只要赚了银钱,总会拿出一部分接济百姓。
泾县长街上,有三分之一的铺子都是他开的,可谓是
富甲一方,
可是相对的,此人也是花钱的一把好手,他流连花丛、爱喝酒爱美人,青楼画舫去的、小馆美人要的,遇到了喜爱的小娘子,那是不折手段也要迎回去。
偏偏他不用什么阴谋诡计,就是用钱砸,生生的给家中砸出了二十多房小妾,要不是他子嗣不显,多年只有朱文一个孩子,恐怕夺家产都能上演一出好戏了。
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的行为,也导致他内宅不稳,就拿谈明府来说,判的十桩家族纠纷的案子,其中两家就是朱大善人的。
这样的行事作风,也让他的评价两极分化的严重,喜爱他的人感激涕零,恼恨他的人咬牙切齿。
因为其不拘小节,从不耍的花招的做法,也让朱大善人的信誉值拉满,泾县人都道:“断案找衙门,作保找善人。”可见百姓对他的信任。
此时,这个向来花天酒地的大善人踱着四方步,来到桑榆的面前。
“一别数年,桑小娘子已经出落的如此大方,真叫人看了舒心。”朱大善人感慨道:“不知江小娘子可好?”
“她很好,只是此地混乱没叫她过来,待此间事了,儿定携蓁娘入府拜谢。”桑榆面带微笑道。
“好!好!”朱大善人满是激动之色,“若是江老弟泉下有知,他的两个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也该安息了。”
“这还要多谢朱伯父当年救命之恩。”桑榆真心道谢。
朱大善人就是当年从官府中
将江家尸体要回去收敛起来的友人,当年的桑榆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又是初来乍到,怎能照顾好桑蓁、躲开暗中之人的窥视呢?
其中,朱大善人帮了很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