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盛家虽是世家,但规矩并不严格,盛夫人对这个女儿更是娇宠,从小不曾束缚她在闺阁。
往常她出去玩乐到晚间也是常有的事,但如今日这么晚的,倒还是头一次。
盛怀宁隐去姚束和何府的事,三两句岔开了话题,盛夫人也没再多问,从食盒里端了几个盘子出来。
“这都是你爱吃的,阿娘方才为你下厨做的,别等着待会凉了,你快吃些。”
盛怀宁嘴角这才带了些笑,和盛夫人一边说话一边用过了晚膳。
晚膳后,送走了盛夫人,她也无心睡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转头就推开了门。
盛相正在屋内坐着,见她进来似有两分意外。
“宁儿坐吧。”
盛怀宁走过去,将手中的两封书信递出去,将何夫人与她说过的话一一说给了盛相。
这些事一说完,盛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既震怒于魏府干的龌龊事,又心痛于何太尉的死。
盛相眼中浮起几分怒意,手中捏着文书,冷哼了一声。
“魏家狗贼狼子野心,于朝中是大患事。”
“岂止于朝中?
魏家这两年没少往下面安排自己的人,地方各城层层剥削,私自收缴重税只是其一,去年赈灾款二十万两雪花银拨下去,到了地方却只见八千,魏家办事荒唐的厉害,底下百姓民不聊生,将好端端的地方都祸害的不成样子。”
盛怀宁眉眼微沉,冷声说道。
“这一朝才建朝十余年,这沉疴又肮脏的根基却像是待了几百年一样,又如何对得起……”
她话说到一半顿住,眼中神色挣扎了一瞬,又沉默下去。
盛相抬头看了一眼她。
“宁儿……”
“不说这些了。”
盛怀宁摇摇头,岔开了话。
“此番何太尉的死是魏家做的,但如今我们短时间内抓不着证据,还不能轻举妄动。”
盛相沉声提醒。
“父亲放心。
我今日在外面抓到了姚束,他已经同意上堂翻供,如今仍需做的,便是想办法证明父亲当日的确不曾见过何太尉,还有……”
盛怀宁话音顿了顿,目光落在身后的暗格。
“还有污蔑盛家反叛,留下的那些信封。”
那信封曾被盛相趁乱收了起来藏在暗格里,就是想可否从中寻得到一些端倪,此时听盛怀宁这样说,他从身后摁开了暗格,将那些信拿了出来。
但这些信这两日已经被他翻看过无数次,奈何魏家的确狡猾,他没发现半点端倪。
盛怀宁接过去,虽然这信上的东西已经看了千百次了,她仍不死心细细地看下去。
这信才是洗脱盛家反叛罪名最重要的东西。
信上的内容正常得很,是“盛相”和北齐将军的书信来往。
前后十几封,是半年来断断续续的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