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看了又看,微弱昏黄的灯光映着她如玉的侧颜,又平添几分温和和认真。
盛相看着,似恍惚了一下,眼中神色有些复杂。
这十几封信看过来约摸用了近两刻钟,可依旧一无所获。
盛相见她眼神黯淡,也不忍她太难过,安慰道。
“不急着一时,宁儿可莫有太大压力。”
他这两日亦在为着此事奔波,抱着一点微弱的侥幸想那日凉亭外会不会有真正的人证,两日下来也没有好好歇着,但这个女儿比他更尽心,他自然看得到眼里。
“宁儿是如何在外面抓到了姚束?”
盛怀宁将手中的书信放下,和他说道。
“姚束上了勾,和魏家有了联络,我从姚束家中抓了他妻儿过去,威逼利诱一番,他便同意了。”
这法子太大胆,所以行事前她并没有同盛相说过,她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说过去,盛相忍不住担忧地蹙眉。
“可如此,魏家……”
“魏家若有心救何束,早把人送的远远的了。”
魏家无心救他,也知道此番盛府必能被保,只想干净地把自己摘出去。
如今姚束落到她手里,城西别院她早就安排了暗卫守着,不会给魏家出手的机会,等魏家办完了魏槐的丧事有心找姚束的时候,早就晚了。
她将一些算计的正好,早有准备自然不怕魏家再出手。
盛怀宁去年才从江南回来,对朝堂和家中的事并不十分清楚,好不容易弄了明白,转眼盛家就在魏司马手里栽了这么个大跟头。
如今她上了心,就断断不会容许魏家再钻空子来害盛家。
她话说的周全,考虑的也到位,盛相愣了愣,嘴角浮起温和的笑。
“宁儿做事越来越妥当了。”
也越来越让他放心。
假以时日历练之后,未必不能在日后的乱世中,为自己争一席安宁。
但这话盛相并未说明,与她又说了几句,盛怀宁看了一眼沙漏,站起身要回去。
刚站起来,她目光触及盛相桌案上的那台墨,忽然一愣,袖中的手不自觉抓紧。
“父亲用的……是月前江南进贡过来的烟墨吗?”
盛相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点头。
“正是,怎么了?”
盛怀宁听他肯定,目光猛地一颤,她呼吸急促了几分,上前两步抓起桌上的书信,几乎是迫切地又看了一遍。
一张张浏览过,纸页都被她翻得起了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听得明显。
而明黄的灯盏下,她眼中的光亮越来越大,直到死死攥着手中的信,喜极而泣。
她知道了。
她知道这些书信的破绽在哪,知道如何翻盘洗掉这层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