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案子……已然结了吗?”她转头看向身后已空无一人的堂上,在盛怀宁点头后,温软的眉眼间溢出几分愧疚。
“阿宁……对不住,我昨日……昨日晚间才醒过来,今早就急急地赶过来,未曾想还是晚了。”
她就是怕盛怀宁被人为难,今早与谢知闹过一场之后好不容易让他点了头,就赶了马车过来。
盛怀宁握住她的手,看见她眉宇间的孱弱,顿时溢出几分疼惜。
“是昨日……才回来吗?”
楚瑜勉强一笑。
“是。”
“瑜姐姐,其实不必为了我与他争吵……”
皇家之上最重不过利益,楚瑜本就没有家世庇佑,她不想楚瑜再为了她和谢知有争端。
“并非全然为你。”
楚瑜眼神恍惚了片刻,才温声说道。
“是他先背信弃义,也是他先骗了我,阿宁,我不能说服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他要杀年少好友,背弃一向待他极好的长辈之后,还与这样的人在一起。”
她犹记得,盛家被定罪害流放的那一日,谢知正与她一起在护国寺之中静养,她得了消息要赶回来救盛怀宁,可谢知竟为了不得罪魏府,不违逆圣意,强硬地禁了她在护国寺之中,不准她回来。
她气急之下与谢知大吵一场,执意要回来之时,谢知为了拦她,竟不惜提前催发她身上的病,引她缠绵病榻,昏睡了好几日,直至昨日方醒。
谢知与她,盛怀宁,江敛,是年少之时上京关系最好的四个人,后来她嫁与谢知,皇子分派,江盛两家不愿提早卷入党派之争,未曾表明态度,便引谢知渐渐疏远。
后来浸淫权术,他心中沟壑难平,野心也越来越大,在朝中屡屡排挤江盛两家,甚至不惜在江敛出征之后派人刺杀江家父子,暗卫传回来的消息被楚瑜看到,她不可置信谢知已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这幅狠毒的心肠,连年少好友都能轻易下手,质问之后被谢知寻了理由搪塞。
后来护国寺祈福,她要回来之时被谢知囚禁在身侧,才知晓他那日早就得知了风声,故意在那天带了她离开京城,就是想让盛家孤立无援,他不想得罪魏府,更想借魏府除掉这个不愿意站在自己身侧的盛家。
他骨子里如此凶恶,是平日里在她面前隐匿的太好,才从来没让楚瑜窥见过一点。
她捂着帕子咳嗽了两声,语气温和但又坚定地说。
“你和江二哥与他一同长大都能让他下此毒手,阿宁,我也不过是他手中随意的一个玩物,随时都能弃了。”
他早和年少时不一样了,她无法让自己装傻。
盛怀宁自是想起年少之时与谢知之间的相处,眼中掠过几分伤怀。
“不说这些了,瑜姐姐,你才发了病,盛府之内有我,你莫太担心。”
楚瑜实在是个太温柔的人,但奈何身子骨太弱,整日都靠灵药吊着命,盛怀宁只怕她忧思过度,当下温声安抚她说。
楚瑜便点点头,过问了两句这几日的情况。
谢知在外面等了许久,才等到楚瑜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果然没在她身上见着大氅。
他未曾生气,上前要抱了楚瑜进马车。
她厌恶地推拒,又被谢知强硬地抱住。
进了马车,他将楚瑜箍在怀里,她身子一颤,刚要推他,谢知凑在她耳边,低声耳语。
“阿瑜,你也不想回去还被禁锢在屋子里吧。”
她动作一停,想起昏暗无光的屋子,眼神颤了颤,身子也颤栗的厉害。
谢知察觉到她的害怕,安抚地抚着她柔顺的发丝,阴鸷冷然的眸子里溢出几分暖,他低声喃喃。
“阿瑜对旁人都这样心软,也念一念我,对我心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