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午时刚过,珍宝阁的人也不多,她一路顺利地拿了镯子,被掌柜点头哈腰地送出来,刚一转头,遇见了傅泽安。
“大人。”
傅泽安见了她显然也有些意外,他稍稍颔首,在盛怀宁转头要走的时候,出声喊住了人。
“魏司马今日早时,被人从刑部接走了。”
接走了?
盛怀宁脸色一变,蹙眉问。
“还没定罪,为何将人接走?”
“魏谆从宫中带了圣旨过来。”傅泽安言简意赅。
看来魏谆的本事还真是出乎意外地厉害,前几天皇帝刚下了圣旨要把人关到查足证据再放走,转头他安分了两日,竟然能让皇帝自己开口放人。
盛怀宁眉眼处闪过几分讥诮。
南明皇帝的圣旨,金口玉言,还真是想下就下想给就给。
她一时低头不语,傅泽安看不透她心中的想法,但端看她面上的情绪也看出几分讽刺。
不由得在心中啧啧称奇。
敢当面对皇帝的圣旨表露出这样的情绪,真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莽撞。
但这话傅泽安必不会与盛怀宁说,只轻声道。
“魏司马此番既然离开,何家的案子,只怕……”
只怕难查下去了。
但凉亭内本也无人知道线索,如今他们就算明白凶手是谁,也不能短时间内将人绳之以法。
盛怀宁了然点头,倒也未见几分失落。
“多谢大人提醒。”
与魏家是个长线的争斗,她也没想着能凭何家的事扳倒魏家。
见她想的通透,傅泽安也不多说,只又提醒。
“魏司马既然出来,剩下的事,盛小姐自己小心。”
此番她摆了魏家一道,让魏司马受此折辱,以魏家睚眦必报的样子,只怕不会轻易放过她。
盛怀宁自是颔首,又随意说了两句话,才从珍宝阁门前离开。
她带了婢女坐上马车绝尘而去,傅泽安在身后神色复杂地看了一会,直至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人都走了还看这么久?”
谢离的声音中难得听出几分揶揄,傅泽安回神,也不见生气,反倒摇了摇头说。
“你不觉得盛家女,委实好看了些吗?”
漂亮只是她皮囊之上最不值一提的特点,傅泽安倒未生出别的意思,只是恍然觉得,貌美又心狠聪明,眼界看的极远,又偏不急于求成,上京竟也能养出这般贵女。
但他对盛怀宁也只是三分欣赏,随意一句说罢,原未指望谢离接话。
却见他漫不经心地看过去一眼,见得长街外那已经消失不见的马车,继而落下一句。
“若说美人,还是江南的美人为最。”
江南?
傅泽安啧了一声。
“谢太子,还对你那江南的老相好念念不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