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刁抵达客栈之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她从琅琊山庄出来后,四处望去才发现仅靠自己的两条腿赶去,怕是要走到天亮了,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身后传来了凤鸣的叫喊声。
凤鸣见她并未多说什么,只丢下一句,“跟我来。”说着,便朝着马厩走去,牵了匹马出来。
她看着凤鸣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带着不常有的冷漠,对着她伸出一只手,她未作犹豫,抓住他的手掌,借力坐上他身后,马儿一声嘶吼,瞬间飞奔向前。
凤鸣像是明白她内心的焦急一般,一路抖着缰绳,朝着清风客栈疾跑而去。
不到一刻钟就抵达了清风客栈。
她顾不上等凤鸣将马儿停稳,便慌张地地跳下,
官兵们不敢靠近,在客栈不远处伺机而动,她的到来引起了早在一旁焦急等待的谢尔潆。
“阿刁姐姐……”谢尔潆见到熟悉的人,一直强撑着的身体瞬间松懈了下来,眼泪也不由自主地落下。
“谢知非怎么样?”阿刁轻抚她的面颊略作安慰,但焦急的语气不免透露出她内心的担忧。
谢尔潆抽搐着将情况一一告知,“现在客栈们装紧闭,方才府中的一名侍卫从后院悄悄靠近查探,可如今进去已有半个时辰,到现在都不曾回来,恐怕凶多吉少。阿刁姐姐,我好担心,二哥还好,但大哥不会武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
她被自己心中所想吓得声音也不自觉颤抖起来,两位兄长皆在其内,她真的不知如恶化是好,官府的人也是等在外围不敢轻举妄动,在这里等待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阿刁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目光沉沉地看向客栈,片刻后,哑着声音道:“别担心,我先进去看看。”
坐以待毙不是办法,现在必须要知道里面的情况后,才能够想办法将谢知非给营救出来。
“不行,现在里面什么情况尚未知晓,切不可轻举妄动,若是被他们发现,你一人如何抵挡的了。”凤鸣才将马儿拴好,便听到她要只犯险,自是不肯轻易答应。
他知道她心中牵挂着那个谢知非,可是,里面的几位大夏高手身手尚未可知,一行人众多,以之前打伤四大派的弟子所看,想必武功不低,她一人前去,万一被发觉,可如何是好。更何况现在情况尚且不明,贸然闯入只会打草惊蛇。
“那师兄可有什么好办法?”阿刁见他阻拦,语气竟有些咄咄逼人。
“师父已经通知四大派掌门,援兵马上就到,你切莫着急,再等等。”
“潆儿,你在此等了多久了?”阿刁陡然开口。
谢尔潆不知她为何突然冒出这一句来,睫毛颤了颤,按下心中的不安,诺诺道:“已经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阿刁看向凤鸣,口吻不自觉变得有些凌厉,“已经干等一个时辰了,不能再等了。”
才离开她一日,便横招此祸事,看来真如他所言,她若不在身边,当真凶险万分,她拧着双眉,指尖发凉,按着腰间剑柄的手掌却从未如此坚定过,将谢尔潆往凤鸣怀中一推,便一个飞身朝着夜色中奔去,只见一抹鹅黄色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在客栈房顶之上,一瞬间消失了踪迹。
凤鸣望向她离去的背影,皱紧眉间,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惴惴不安。
一个半时辰前。
客栈内,伴随着一声怒吼声响起,谢玄悄无声息地坐回到位置之上,谢知非了一眼,轻微地摇了摇头,于是便放松着身子,等待接下来的一切。
原本离去的一行人又再次返还回来,为首的刀疤男怒气冲冲地直奔向柜台,将矮胖的掌柜从柜台内一把提了出来,扔在地面。
客栈内瞬间鸦雀无声,更有靠近门口的几桌客人吓得落荒而逃。
气极的刀疤男看了一眼身后的随从,两名身材壮硕的随从便快速跑至大门,将其一把拦下,接着将大敞的门用力关紧,一左一右站立两侧,杜绝了再次有人溜走的机会。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不知小店因何招惹的大侠,在下给您赔罪,给您赔罪。”掌柜的见情况不妙,连忙跪下求饶。
这几日他已经小心应对,千叮咛万嘱咐手下的人千万要小心,不要得罪了这伙人,明明这几日都风平浪静的过来了,今日有不知因何惹到了他们。
刀疤男没有理会跪地求饶的掌柜,踏着缓慢地步子在客栈内走了一圈,目光扫射着店内的每一个人,似乎要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冷声怒斥道:“下毒的是何人。”
掌柜的连忙跪着挪到刀疤男近处,“不知大侠所言何意,小店的食材从不曾出现过问题。”
“别废话,我与兄弟方才返回房间时,便被一直毒虫咬到了眼睛,这么短的时间,此人绝对来不及逃脱,必定就藏在这店中,所以,若是抓不到凶手,今日谁都不能离开。”
此时众人才看到他身后那名腰间围着紫红色长鞭的人正死死地捂住左半张脸,从指缝中还能看到一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