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怎么不说话?”萧云泽看着一言不发的妹妹,“有翁翁在,妹夫不会有事的,太宗只有陛下这一单脉血脉,陛下又只有三个儿子,想来是在气头上才会如此,等陛下气消了,自然就会将人给放了的,三娘又何必如此担心呢。”
“哥哥知道什么?”萧幼清睁开眼,冷冷看着,“哥哥什么都不知道。”
萧显荣幼子病夭后,便将所有宠爱都集在了萧云泽身上,即便平日里严肃,可也将其保护的极好,只是萧云泽自己未曾发觉,还经常怨其严厉。
“我”
“家主回府了!”
“翁翁回来了。”萧云泽放下手中的铜夹起身。
“陛下说什么了?可有要放楚王出宗正寺?”萧幼清赶上前,心急道。
看着孙女极少见的慌乱,萧怀德轻摇头。
“连翁翁都没有办法吗?”
“陛下只说他自有定夺,不过没有发怒,依我对陛下的了解,此事应该有转机”萧怀德的话还未说完,萧幼清就准备转身离去,“今夜除夕,你要上哪儿去?”
“宗正寺!”
今日岁除日的东京,被乌云所笼罩着,一直到大内暮鼓敲响,天边仍旧是一片阴沉,宫门下钥的最后一刻,紫绯绿青各色公服的官员纷纷从大内各个城门口一路小跑赶出,生怕误了时间出不去宫门。
——咚咚!——咚咚!——
“酉时至!”
宗正寺关押的小院里突然来了一群人。
“这是尚食局准备的屠苏酒与角子,陛下特命小人给六王送来。”
卫桓想爬下床谢恩,赵慈连忙走近,“哎哟,小祖宗,您都这样了,何苦呢。”
萧幼清在旁侧,将卫桓制止,起身道:“赵都知,我代王爷谢陛下,隆恩。”
入内内省的都都知亲自传旨,萧幼清猜想此事应该是有转机了。
赵慈挥了挥手,几个内侍黄门将酒与角子放下后退出了房间,“小人,还有几句话要转达,王妃您”
果不其然,萧幼清点头离去,“好。”
门关上,赵慈扭过头一脸心疼道:“六王这是何苦呢,只要您向陛下低低头,不就没事了吗,陛下是个倔脾气,您也是个倔脾气。”
“赵翁,陛下他有什么话?”
赵慈长叹一声,“陛下让小人来问六王,那些话,究竟是不是六王自己的意思?”
卫桓抬起头,双目通红,突然失声笑道:“呵陛下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
赵慈看了看窗边,旋即走近,俯下身小声道:“陛下觉得是太子所为,但是太子是储副,有中书帮衬,陛下就只能委屈您,以此来安抚太子,是不想让朝廷再生动荡。”
“陛下以为纵容,就能平息所有吗?”
“眼下,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卫桓摸了摸两边眼角,柔声道:“赵翁。”
“哎。”
“我想吃角子。”
赵慈回头,看着桌上的角子,“这角子从大内端过来都凉了,六王起身吧,楚王府还另备了屠苏酒与角子,是贵妃娘子送的。”
入夜,万家灯火,一架马车从延佑坊的宗正寺驶出。
“今夜是除夕,开国公回京,姐姐不回家么?”
“今日清晨王爷睡着的时候,妾已经回过家了。”
她趴在车厢里的被子上,抬头瞧了瞧萧幼清,“姐姐回去,可是为了我,若如此,今夜守岁,姐姐大不可不必”
“王爷就这么想赶妾走?”萧幼清撇头时,见楚王一头汗水,好转的脸色又白了些许,她便起身查探,“可是伤口疼得厉害?”
“不碍事。”她想要遮掩。
“这伤口都这样了,王爷还说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