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一个多月,橡北市室外温度将近三十度。
奈何朱朋吉在家中说一不二,何岚也只能应是。
“阿吉,怎么又发这么大脾气,好好跟孩子说嘛。”是楼下贺荣涛温和话音。
“又要出门应酬?我陪你去吧,也好帮你挡挡酒。”
何岚听得直皱眉,暗骂:“狐狸精……”
断电维持整晚,章雨椒浑身汗湿。
一早去洗冷水澡,浴室出来,毛巾擦拭湿发,忽觉头顶冷气缓缓流淌,本该断电而停运的中央空调竟重新在运作,室内恢复凉爽。
很快,她知晓缘故——
辜恻来了。
盛夏,他穿了条到膝盖的运动短裤,坐在她刚起身的床沿。
手腕绑痕隐约还有圈印子,左膝摔伤的淤青已经很淡,小腿白皙颀长,随他起身,脚后跟肌腱一施力,两边凹痕明显。
章雨椒往后退了一步。
辜恻尽收眼底,面色黯淡。
“他们断了你的电?”
朱朋吉刚开门给他进来时,卧室闷热不堪,不过很快,空调又将冷气送入。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逼我回头。”
扪心自问,辜恻越投入这段感情、甚至牺牲自我,她越惭恧,她无疑是玩弄人感情的坏角色。
但此时,她无端生出股愠怒。
大概是机场辜恻的剖白刺激到她,就好像,谁都可以通知朱朋吉,但,怎么能是他呢……
可明明感情里,她才是理亏的那一方,她有什么资格阴阳怪气。
辜恻沉默,他卑劣将人逼下,事至此,似乎没有辩驳余地。
“我帮你吹头发好不好。”
室内已经通电,辜恻伸手,想牵她去浴室。
章雨椒背过手腕,避开触碰。
接连落空,辜恻指骨掬缩,低眸怔怔盯着拢了团空气的手心。
“我们已经分手了。”
章雨椒尽量心平气和,说完整机场被他打断的话。
“椒椒是觉得,分手我就会同意么。”
他眼角泪水无意识淌落,晶亮的一道痕迹蔓延进脖颈,声音空灵像失去灵魂。
“为什么,我都已经接受你不喜欢我这个事实了。”
“你连骗骗我都不愿意。”
他眼神空洞,漆黑瞳眸一眨不眨,剩一簇簇泪线将睫毛涟得黑亮,嘴角沾染泪渍而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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