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oise,隔壁联邦理工请了谁当客座讲师你绝对想不到!”
联邦理工是他们隔壁学校,同位于日内瓦湖畔。
“谁?中国人?”因她一脸神秘,章雨椒想当然猜。
“嗯哼,不仅如此,他还是你京大校友。”
“中文名是,封清晓。”蹩脚的发音说着。
本着他国给校友捧场的心理。翌日,章雨椒去隔壁联邦理工听讲座。
到了方知,捧场属实用不着,封清晓作为京大物理系在读博士,在光掩膜技术优化方面取得重大成就,阶梯教室座无虚席。
章雨椒在台下座位。她的物理学习还停留在高考结束,对这项技术听得一知半解。
讲台后的封清晓手持话筒,穿着洗发白的旧衬衫、黑裤,头发不修边幅,发丝后,眼睛爚亮。
他目光在投屏的ppt上,也懒得抓头发把眼睛露出来。
这是章雨椒第一次单方面认识封清晓。
半年交换学习后迎来寒假,她投递简历找实习,最终进了家百强跨国科技公司做销售助理。公司生产用在平板显示方面的光掩膜,她负责海外推广。
期间,遇上产品方面的疑问,想起那天听封清晓讲座,曾拍照留了邮箱。
她尝试邮件给他请教。但接连石沉大海,对方并未回复。
电话里,孟露猜,“是不是你措辞不够尊敬?听说他们搞研究的都有点古里古怪的脾气。”
孟露是她与国内唯一的联系。
隔日,章雨椒在“封老师”前面,添了“尊敬的”前缀。
其实封清晓虽博士在读,但顶多二十出头,一路跳级到京大本硕博连读的。
奇迹是,竟然真得到回复,连同之前邮件里的问题逐一清晰解答了。
末尾,赫然醒目一句话:
“下次,别再问我这种愚蠢的问题。”
“……”合着是嫌问题蠢,懒得回答。
渐渐,她摸清了封清晓的脾气,这人极其自大、嘴毒,但如果你把请教的姿态低到尘埃里,他还是会带着一种“低阶的凡人,接受我施恩的知识吧”的睥睨感为你解答。
关于光掩膜,章雨椒和他邮件来往日渐密集。
那个寒假,作为实习生,她创造了欧洲市场月度最佳销售额,公司向她抛毕业正式就职的橄榄枝、给她颁发定制奖杯。
她邮件感谢封清晓,说回国请他赏光吃饭,结尾附奖杯照片。
得到回复:“嘁。”
五分钟后,“那时候我已经在伦敦了。”
她与封清晓的接触至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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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圣诞节前夕,伦敦西区某家复古店。
红砖墙古朴,门头店名被伦敦阴晴不定的天气冲刷斑驳。
大雪天,辜恻一如既往畏寒,羊绒夹克拉链拉到顶,埋下巴在领口避风,面容比风中雪意更清绝。
听到推门动静,年迈的店主从琳琅满目的货架旁探头,老花镜片后瞧清来人,嘴角的笑连着深深的鼻翼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