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晓蓉全身一颤,心下莫名一寒:“她并不怕死,可她怕陆无影伤害花柔水。”
陆无影轻轻的摇了摇头,缓缓的走了过来,嘴里又哼起那首愉快的小调。
忽听一个淡淡的声音道:“你敢?”说话之人一身白衣,飘飘然,如云淡风轻,不是别人,正是花柔水。
陆无影一惊,随即止住了脚步,她端详着面前的花柔水,只见其目光温润如玉,面色随时苍白,却看不出半点虚实,不由暗暗皱眉。
她不知花柔水早已武功尽废,此时也只是外强中干而已。
花柔水眼见陆无影脸色阴晴不定,隐有犹豫之色,续道:“陆姑娘还是三思而后行,我并不想动武,毕竟解决事情有很多种途径,不到最后关头,我决不会选择最坏的那一种。”
陆无影全身一颤,不禁后退了几步:“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天机剑法’她已然见识过。”心中不由大为犹豫。
花柔水猜中陆无影的心事,续道:“陆姑娘,你听我一劝,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一来,我已退出江湖,不想再理江湖是非,二来,我今日只为取药而来,不想与人动手,你只要现在走,我保证,今日之事,我绝不追究。”
陆无影心神一怔:“花柔水的条件的确够合理,也够诱人,晓蓉的剑法已如此厉害,那花柔水呢,料来自己绝不是她的对手。”当下面色变了数变,稳住心神道:“花门主此话当真?”
花柔水眼见陆无影已被自己的气势慑住,不由心下暗喜,脸上却不露丝毫声色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陆姑娘若然不信,尽可放手一搏。”
陆无影急忙道:“我绝对相信花门主的为人,我也绝没有半点要与花家为敌之意,刚才不过是跟花小姐切磋武功而已,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花柔水心中冷笑道:“若不是惧怕我的武功,你‘傀儡捕快’——陆无影,岂会如此好说话。”心中虽这般想,嘴上却淡淡道:“晓蓉受伤,这也只能怪她学艺不精,怪不得旁人。”
淡淡的月光下,谁也未曾注意到,花柔水原本苍白的脸色,不知为何,此时更为白上了几分。
陆无影见花柔水如此说,暗暗放下心来,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上官暄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搅了花门主的雅兴,不过,此子与我渊源极深,且还与此次任务有关,所以我必须带走,还望花门主成全。”
骤听此话,花柔水和花晓蓉不由转头看向上官暄。
一看之下,花晓蓉突然面色大变,失声叫道:“娘,快看,那小孩腰间的那支箫。”
乳白色的月光下,只见那支箫正散发着淡绿色的幽光。
饶是沉静如花柔水,此时也不由心神一震,脸色又白上几分,但她心思何等敏捷,一震之下,便即恢复正常,暗忖道:“陆无影名为‘傀儡捕快’,隶属朝廷‘三旬令’中的‘地旬令’,她如此挑明这孩童与此次任务有关,止在说明乃是为朝廷办事,朝廷早想铲除花家,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而已,若自己一插手,岂不摆明了与朝廷作对,做实了造反的罪名,如此,必定会遭灭顶之灾,陆无影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实则暗藏了极厉害的杀机,更何况,此时陆无影如此委屈求全,也只是慑于自己的威名,正所谓‘官逼民反’,若把其逼得太急,一旦动上手,己方必定吃亏,这时若答应,不仅能救神医,鬼医,晓蓉与自己四条性命,还可免去与朝廷为敌,可那小孩,她既能有那支箫,必定与冷梦刀渊源极深,二来‘傀儡捕快’心狠手辣,自己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其陷入魔掌之中,于情于理,自己也万不能答应。”一时间,心中仿若横了一条鸿沟,顿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陆无影眼见花柔水犹豫不决,唯恐夜长梦多,当下缓缓道:“既然花门主已然默认,我也不想打扰诸位,我先带这小孩离开。”说话间,便举步向上官暄渡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眼见陆无影离床边越来越近,花柔水突然开口道:“且慢!”
陆无影一惊,随即止住脚步,目光炯炯的看着花柔水,凝神戒备道:“不知花门主还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