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渊正在大殿的深处,一处书架旁翻看一卷竹简。
听到慕容玄的声音后,他面无表情道:“起身吧。”
这个时候,他依然还在看竹简,打算后发制人。
慕容玄甚是艰难的起身,拄着拐杖,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被书架挡住身形的国君,
“敢问君上,您在何处?”
国君不应声,他是不敢去找他的。
赢渊透过书架的一处空隙,正好看到了头发花白的慕容玄,他皱了皱眉头,眯了眯双眼,道:“在这里。”
慕容玄向声音来源的地方,缓步走去,当见到英气逼人的国君之后,他当即作揖,想要再次施礼,但是被赢渊婉拒,“老家主,身体不便,就不必多礼了。”
“谢君上。”慕容玄抱拳感谢,正色道:“那日君上前来吴郡,老朽恰巧旧疾复燃,所以未能迎接君上,这两日身体状况,略有好转,所以,特来向君上请罪。”
赢渊边看竹简,边偷瞄慕容玄几眼,见他一直低头,便是合上竹简,开口道:“老家主不必如此,皇室与慕容家,素来有渊源,区区小事,寡人又怎会放在心上。”
慕容玄感激涕零道:“君上心胸开阔,包容四海,草民佩服。”
赢渊走向正对书房大门的案桌前,盘腿坐下,然后津津有味的再次翻开手中竹简看起来,等看到一段上述文字后,他才开口道:“别跟寡人说,老家主此来,就是为了谢罪?”
慕容玄左右为难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只怕君上知道之后,会龙威震怒。”
赢渊放下竹简,好奇道:“哦?老家主言重了,寡人自以为,养气功夫甚是了得,不知到底所谓何事,还能够让寡人动怒?”
慕容玄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君上,我慕容家出现了败类!老朽因身体年迈,家族大权旁落,我那嫡长子慕容博,也因性格原因,得罪了家中长老。
直到前日,我儿慕容博在家族内争权,将家族中几位长老,全部困缚,又将这几年账本翻看查阅,才发现,那几名掌控了我慕容家数年大权的长老,竟然做出了贩卖私盐这等丑事!
罪民已将那几位长老,全部押在了太守府的衙门前,吴郡上下的所有百姓,皆以知道此事,如何处置这些祸国殃民的贼子,全听君上吩咐!
虽然一切罪责,全因这几位长老而起,可老朽也有责任,老朽如今,已经年到花甲,不知还有几年活头,这身老骨头,也全凭君上您处置了!”
说着说着,这个白发老头儿,竟是差点嚎啕大哭,总之,泪水是从眼眶落下了。
就好像一切真如他所说一般。
痛恨家族中,居然出现了这般大逆不道的人物。
赢渊暗自双拳紧握,心中冷笑连连,“好一个以退为进啊!”
他没有回话,而是继续看慕容玄自导自演的这场戏,应该要如何收场。
这位老人家,倒也不怕如何,反正现在已经是属于破罐子破摔了,倒不如一摔到底,只见他磕头在地,捶胸顿足、伤心疾首道:“老朽老不!罪民!罪民是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们居然有这般的狼子野心,竟然敢触犯国法!
罪民重新执掌家族大权之后,查出脏银,共计八千万两,罪民,愿将这脏银尽数归还君上!倘若君上心中还不解气,罪民已经通知全国各地的慕容家人,无论君上如何处置我慕容家,我慕容家都心甘情愿的承受。
只愿,从今日后,我慕容家不在出现这种祸国殃民的奸商,也希望,君上能够缓解心中气急,如此,罪民罪民即使死也认了!”
言语刚刚落地,赢渊还是冷眼旁观,默不作声。
没有抬头目视国君的慕容玄心中正在打鼓,眉宇间,眉头已经缩成一团,他深呼吸一口气,心想:“也罢,事已至此,唯有这般了!”
他故作双腿剧痛般起身,身体晃晃悠悠一番,随后,他便看向宫殿里的一个红漆色柱梁,咬了咬牙,什么也不顾虑的一头撞了上去。
赢渊见此,心中稍微一惊,连忙喝止,“老家主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