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锯嘴葫芦,能问出个一二三来就有鬼了。”他瞥了卫遇城一眼,“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但我好心提醒你,别作过头了,你家后院起火呢。”
卫遇城顿了顿,才说:“我心里有数。”
嗨,两人从前都只在生意场上见面,一个比一个西装笔挺有精英模样,他什么时候看见过卫遇城落魄成现在这样?
袁礼上下瞅他,你别说,他现在这丧家犬的样子还真有点顺眼。
心下升腾起那么点优越感,和大发慈悲的善良,袁礼咳嗽两声:“那什么,虽说咱俩一直是竞争关系,但好歹棋逢对手,宿敌宿敌,也算半个知己……我袁礼也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阿城看他半天,笑了笑:“棋逢对手?”
“难道不是?”
“我倒不知道你把我看作宿敌。”阿城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抹游刃有余,“不过你高看自己了,在我这,你还称不上宿敌。”
袁礼:“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卫遇城微微一笑,这些天来难得开怀,“生意场上,你一向是我的手下败将,棋逢对手这个词,建议你回去翻翻成语词典,不要再乱用了。”
袁礼:“¥……≈ap;”
果然一遇到这个人,他就前功尽弃,什么平城四少,什么优雅贵公子,不激情到口吐芬芳他就不叫袁礼。
两人的小学生掐架模式没能维持多久。
卫遇城最后还是收敛了笑意:“如果真想帮我,就不要告诉别人你见过我。”
袁礼哼了一声:“不告诉别人也行,跪下来磕个头,叫我一声爷爷。”
“大白天,不要做梦。”
两人谁也不让,对视良久。
最后是袁礼把头一昂,“不说就不说,你以为爷爷稀罕提起你?”
这样子倒是叫卫遇城想起了小学时,两帮小孩打群架,他是纪律委员,冲上去制止时,小孩们一窝蜂都散了。
唯独这二愣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问袁礼:“你不跑,不怕教导主任来了记你过?”
当时袁礼也是这样,把头一昂,不屑一顾地说:“记过就记过,好汉做事一人当,爷爷怕这个?”
后来他果真被记过了,听说袁老爷子把人拎回家一顿好打,毕竟这是袁家上下好几代第一个在国旗下当众检讨忏悔的败家子。
也是在那以后,袁礼正式和卫遇城这个纪律委员杠上了。
多少年过去,这人还和当初一模一样。
阿城突然笑了,抬眼看着那二愣子,说了句:“多谢。”
二愣子一惊,低下头来,一惊一乍望着他,好半天才说:“你他妈坠个海,被人魂穿了?”
阿城没理他,侧头看了眼马路斜对面的电信营业厅,忽然说:“你身份证带了没?”
“带了,干嘛?”
“再帮我个忙。”
“你求我啊。”袁礼下意识开杠,不放过这种羞辱他的大好机会。
没想到卫遇城转身就走:“不帮算了。”
“……”
妈的,都虎落平阳了,还这么有骨气。
“等等。”袁礼一脸难看,不情不愿吐出三个字,“……什么忙?”
卫遇城微微一笑:“帮我办张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