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黄千绘,周苍接着道:“只恨那黄腾妖人心怀叵测,竟掳掠了掌门夫人,成功引发逍遥派与百虎门以及联盟的矛盾,而后到达的蒙女侠对此当然毫不知情,力邀逍遥派加入,黄掌门气愤之际,不但没应承,还把她扣押起来。”出叶老道出言呵斥:“周掌门休得胡说,我们什么时候将蒙女侠扣押?”周苍道:“这位老前辈,周苍决非凭空捏造,蒙女侠遭贵派关押确有其事,不信你可问问黄掌门。”黄千绘脸色铁青,向出叶老道点了点头。“趁黄掌门向百虎门讨要说法之际,黄腾返回二度劫持赵夫人,并把她带回武夷山,方大哥,史二哥,他是怎样跟你们说的?”方岳高声道:“黄腾说,黄掌门不但不肯加入讨伐队伍,还毫无缘由将蒙女侠扣押,他气愤不过,便把赵夫人捉回来,以便将来交换人质。”周苍道:“黄掌门,他应该还在来路上挑衅于你,不知可有猜错?”黄千绘神色更加难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周苍续道:“就这样,妖人黄腾两边挑拨,贵我两派都憋足仇恨,一见面就大打出手,根本就不曾想过坐下来详谈,消除误会。”说完,周苍扫掠一眼,虎跳宫内外,山门前后,静悄悄一片,按周苍这么说,这场轰轰烈烈的百年未见大火拼完全是无妄之灾,双方都中了黄腾奸计。“明明一切都是你所为,却生搬乱造一个假周苍出来推卸责任,周苍,你害死这么多人,休想一句被骗便想逃脱惩罚。”逍遥派一老道振臂叫道。顿时不少逍遥弟子响应,纷纷叫嚷血债血偿,将百虎门一举歼灭。蒙月跳上高岩,高声道:“众位,请听蒙老婆子一言,周掌门所说句句属实,甫从逍遥宫脱困,老婆子便与周掌门马不停蹄赶回武夷山,只可惜仍慢了半步,杀戮已开始,双方已结下死仇打红眼,任我如何叫停也无济于事。逍遥派的各位英雄,蒙老婆子说这番话并非心怯,更非怕死,只是我们这边拼得同归于尽,什么好处没有,却便宜了那妖人黄腾,让他搅乱江湖的阴谋得逞,老婆子心有不甘哪!”不长时间,她身上已挂了好几处彩,脸颊伤口血未凝,滴落山岩。多日不眠不休赶路,周苍年富力强尚能坚持得下来,她一七十多岁老人却早已疲惫不堪,战斗起来自保不睱。蒙月武林声望非周苍可比,一番话下来,逍遥派师徒都安静下来。周苍又将适才后山情形说了,随后高声道:“黄腾中刀受伤,黑雕亦遭重创,他逃得不远,我建议,逍遥派与敝门止了兵戈,共同搜索黄腾下落,携手为武林除害。”说完,眼光注视黄千绘。战,还是不战?黄千绘一言不发,杀意填膺的他心中好恨,纵所说全为真,亦欲将对方屠戮净光好出一口恶气,可实力摆在眼前,闹不好被歼灭的是他逍遥派!“我夫人,她这伤如何来的?”寻思半天,黄千绘问。周苍跳下岩石,在他耳边低声说了经过,最后道一声:“赵夫人武功了得,轻功更了不起。”黄千绘脸色愈发阴沉,照这样说来,妻子已和所谓的黄腾早生出奸情,他最后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逍遥派几百号人静静等待他的指示,黄千绘心乱如麻,招来几位师叔商量,最终下令:“先行退走,战死同门的尸首,全部带回白云山安葬。”百虎门弟子及联盟群豪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虽逍遥派不愿联手追杀黄腾,虽血仇难化解,但比战至最后一人却已好不知多少倍。周苍也没相送,立即下达追击黄腾命令,一弟子奔将过来道:“掌门人,郑师叔快不行了,请你过去一趟。”周苍心中一紧,忙让弟子带路。郑耀宗横躺床板上,身有多处剑伤,然而致命的却是右胸中的一掌,击碎肺叶,只听他微弱呼唤:“媚儿,媚儿呢?东风在那,快叫他们来。”周苍悲痛难抑,奔上握紧他手叫道:“郑四哥!小弟来迟,致四哥受伤。”掏出箫冰冰配制的药丸喂服、药膏涂于右胸,随后割破手腕,淌血给他喝下。圣药灵血入口,郑耀宗混浊双眼多了一丝生气,喘着粗气道:“掌门人别徒劳,你回了来我就走得安落,只不知你可有见秀媚和东风?”周苍不忍心告诉他真相,道:“四哥别瞎说,喝了我的血你很快就会康复。秀媚和东风俩在后山,阻挠妖人逃走时受了伤,挺严重的,不过没生命危险,你就放心吧。”郑耀宗摇头道:“掌门人别骗四哥,我们全都未能发现他是冒牌货,俩孩子又怎可能知晓,从开战到结束,我自始至终都未见到秀媚,难不成她……她竟被黄腾……咳咳……”所谓知女莫如父,郑耀宗怀疑女儿被假周苍拐骗,走上不归路。周苍道:“四哥莫多虑,你好好休息一下,我这就让人带他们过来。”说完连点他胸口几处大穴,扶他坐起,手掌抵背心上,运功疗伤。,!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郑耀宗脸色已好了许多,周苍浑身湿透,站起长长吐一口气,告诉弟子好生照顾,走出房门,却见罗东风、郑秀媚尸首已摆在外面,四周躺满伤员,史衡、严裕芬二人也在。周苍将真相告诉史衡,命他除方岳外不可泄露,史衡点头答应,编了一套说辞以保郑秀媚声誉。随后不久,叶富城带来一消息,山下十五里一小镇外发现黑雕尸体,但未见黄腾踪迹。周苍大喜,命人加紧搜索,那些还能行走的伤员,经包扎治疗后都被派下山,以加大搜寻范围。后经清点,这场火拼,双方都伤亡过半,百虎门这边损失了包括赵盼儿、阳彬、刘祝虎等好手在内的一百多人,加上江湖豪士,一共战死一百八十七人,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敌人略施小计,便将讨伐青莲教的联盟害得元气大伤,更与逍遥派结下血海深仇,前程未卜,路途多艰。正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而他们唯一的收获,便是干掉了神雕,自此黄腾再也无法日行八百里来去无踪,他身受重创,纵不死也得消停一段时间。以百虎门为首的联盟眼下面临的最大危胁,反来自于逍遥派,黄千绘没在他们身上讨得任何好处,损兵折将,必心有不甘,指不准那日叫入爹娘及派内最厉害的元老助阵,大举来攻,到时可有灭门之患。第二日蒙月传下英雄令,号召江湖上黑白两道、武林正义之士,投入剿歼青莲教及其教主黄腾的大潮中。而这场死伤惨重的火拼,亦随英雄令的传递而传遍天下,市井街头谈论的,全是火拼经过缘由,随之元凶黄腾及青莲教名头也于一夜之间响动江湖。蒙月传下英雄令后,不顾伤情立即北上黄山拜访北斗派掌门宋天权,阐明详情,让从中劝解调和,宋天权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当即答应帮忙,率众与蒙月奔赴广州,望能解开双方恩怨。这日,留在武夷山忙得焦头烂额的周苍收到讯息,立即把门内及联盟事务通统交由方岳史衡处理,叮嘱辽东三英坐镇虎跳宫,自己先行一探虚实,下山后牵了一匹骏马向西往潭州奔行。潭州,荆湖南路路治。丐帮传来消息,潭州及善化县出现青莲教活动踪迹,有疑似黄腾的人物出现。丐帮帮主张学荣早已传下号令,命各地弟子暗地里查探青莲教底细,时间已有半年之久,逍遥派百虎门火拼后,丐帮弟子更加用心侦察,终于让他们有了收获。进了善化县城,周苍即留意起街头巷尾的乞丐,可走了三条大街五条小巷,愣是一个叫化子未见,心下奇怪之余,也多了几分担忧。找来路人相询,他们这才发现,平时颇为常见的老少叫化子,竟然都不见了踪影,大呼奇怪。叫化子就在这几天消失,若非接到上级命令离开善化或躲藏起来,便是遭遇不测。周苍寻思一会,立即有了计较,正想出城,忽听身旁有人叫道:“掌门人,掌门人。”周苍吃了一惊,定睛看去,竟是郑耀宗!周苍把他拉到角落里,低声问:“郑四哥,你怎么也来了这?”郑耀宗道:“我听说掌门人要追杀……”“嘘,嘘。”周苍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追击妖人十分危险,你伤还未好,不该来。”郑耀宗咬牙切齿说道:“妖人害我女儿徒弟,四哥我若不替他们报仇,活着也是行尸走肉。”提起郑秀媚、罗东风之死,周苍胸腔也不禁又痛又恨,心即软了下来,“山门正是急需要人手时,你擅自行动,岂不是急坏了他们?”郑耀宗忙解释:“掌门人,我并没有私自下山,方大哥和史二哥都同意我赶来相助掌门人。”方岳和史衡担心他遇险无人相助,对于郑耀宗赶去相助的提议,竟爽快答应了。人既然已来,周苍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拉着他出了城。暮色降临,善化城熙熙攘攘的街头多了一老一青两个乞丐,他们在城里转了一圈,最后将破碗放于一边,自己躺屋檐下睡觉。一更后,两条矫健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他们身旁,两名乞丐突然扎醒,看着眼前闪着寒光的长剑指着他们喉颈,吓得脸无人色,簌簌发抖,就差跪下求饶。其中一条身影吹了声唿哨,一辆马车从街角转出来,停在他们身前。“上去。”其中一人喝道。两名乞丐不敢不听,乖乖钻进马车。马车出了城,往西南方向奔出十余里地,停在一座林木环绕的庄子前。“大哥,两名来历不明的乞丐已抓了来。”入了庄,一人进堂禀报。“先关入狗屋,看明天能不能审出些什么来。”堂内大哥吩咐道。“是。”那人应道。狗屋,顾名思义给狗住的地方,又小又窄又臭,问题是没半间房大的地方,竟然关了十余个乞丐,各人东歪西倒,神情靡痿,两人的到来引起一阵骚动,睡觉的地儿又少了。那人将二人推进狗屋,正要关门,忽地手腕被一只肮脏黑手抓着,张口欲骂,骤然全身酸软,一股真气自手臂扶摇而上直逼心脉。,!“想死想活?”那名先前一直唯唯诺诺的老乞丐冷喝道。“想活,想活。”那人咧着嘴抽着冷气道。“为何抓我们来这里?”“我不知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带我去找你们大哥。”那人连连点头。“不是说明天再审吗?”一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大汉不耐烦的走将进大堂,待看清堂中情形,脸色骤变,喝道:“老关,这是怎么回事?”那叫老关的人愁眉苦脸道:“大哥,两位好汉想见你。”大汉瞧了瞧两名乞丐,问道:“你们是谁,胆敢挟持我的手下?”老乞丐没空跟他多说,跃上前抓他衣襟,那大哥大怒抡起沙钵大的拳头朝老乞丐打过去,老乞丐侧身避开,抬手搭上他手腕,正想发力,却被挣扎开去,咦了一声:“有些本事。”猱身再上。大汉壮而不笨,魁而不拙,打出去的拳头呼呼生风,有板有眼,脚底下还甚是灵活,并非靠蛮力吃饭的主。老乞丐一时之间不易将他制服,只得耐心与其周旋。这边声响惊动了庄子里的小喽啰,纷纷涌进厅堂。斗了二十余招,大汉摸清对方底细,连使几记虚招,突喝一声“中!”在老乞丐眼花缭乱中打出一记实拳正中他腹部。满以为这一拳够对方受的,那料拳头犹如打棉花上,一点不受力,大汉吃了一惊正欲收拳,胸口却已连中三拳,身子腾空而起,啪了一声撞上墙壁,软软摔了下来。众喽啰大惊,冲上来围殴,却都三拳两脚被打翻在地。老乞丐跃上前,抓起大汉扔在在青年乞丐脚下。“敢惹我们,你俩一定会后悔的。”大汉虽被打得爬不起身,神情气焰仍极嚣张。:()大宋最惨官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