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在医院里躺了好久了,他们都没来看过他。
谢淮希的脑海里满是血红色的场景,加上看不见,也没有人随时随地陪着他,护士都是偶尔换药的时候才过来,他好害怕。
他们是不是不要眠眠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开始小声啜泣。
没什么血色的唇瓣颤抖着就要哭出来了。
“别哭,伤口会感染。”
“呜呜呜~”
眼前的小朋友哭得悲痛欲绝,仿佛天都塌下来了。
他感觉自己被抛弃了,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等伤养好,就会被赶出医院。
小朋友的哭声吵得傅冕钊头疼。
没养过小孩,他不如何安慰他。
傅冕钊揉了揉眉心,尽量放软语气,“等你痊愈,他们就来接你,明白?”
只要他好了,就可以见到妈妈和外公了吗?
一听到家人没有抛弃他,谢淮希破涕为笑。
“那……我可以多吃点药快快地好起来吗?”
他很想回家,这里没有人陪他说话,他好孤单。
“只要你配合医生按时吃药,很快就会好。”
傅冕钊看了眼时间,放下他的裤腿,起身,“等会儿会有护士给你换药。”
换言之,他要离开了。
谢淮希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想去拉住他,但听见他步履匆忙,又不敢出声制止。
只用一双干净到极致的双眸目送他,但那眸中没有半分情感,十分空洞。
他现在还看不见,只能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判断他走到哪个位置了。
等病房里的门再次关上,周围又陷入一片死寂。
他好想找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一个人呆在冷冰冰的病房里,好难受。
走出病房,傅冕钊脱下白大褂,挂在手臂上,转角处,听到一些护士的杂言杂语。
“505病房的小朋友好可爱,这绝对是骗人生孩子系列的天花板!”
“但他……”
察觉到同事脸色不对,刚才还一脸兴奋的护士停下来,好奇地问,“怎么了?”
“你没发现这个小朋友有些不寻常吗?”
“怎么个不同寻常法?”
“有一次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上一秒还在睡觉,下一秒就突然睁眼看着我,那眼神一直追踪的我的位置,但他眼睛受伤了,应该看不见才是……我感觉,他很警惕我靠近他,哪怕看不见也要弄清楚我在干什么。”
“你这样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我上次给他换药的时候,他全程都在盯着我看,我还以为他很喜欢我,不过现在你这样一说……他好像很怕我们。”
“但也有可能是小朋友比较怕生吧,他家长也进不来,他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怕我们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