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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40乔治．布希（ewbh），美国「这是公开资讯呀，你现在才知道又不是我的错。」他妈妈快步走过西厢房的走廊。「应该跟我说的！」亚克半吼道，小跑着跟上。「每年的感恩节，那些蠢火鸡就这样躺在威拉德饭店53的豪华套房，还是花纳税人的钱订的房？」「是啊，亚克，是这样没错──」「滥用政府资源！」「──而且现在有两只火鸡，一只叫玉米饼、一只叫内馅，正在宾州大道上的车队里。现在已经没有时间重新安排这些火鸡了。」他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把们带回家啊。」「带回来要放哪？把火鸡藏在你的屁眼里吗，儿子？看看我们这间史悠久守卫森严的房子，到明天把们送出去之前，我是要把这些火鸡藏到哪去？」「放在我房间，我没差啊。」她爆笑出声。「不。」「这跟放在饭店房间有什么差？妈，把火鸡放我房间。」「我才不要把火鸡放你房间。」「放我房间啦。」「不要。」「放我房间放我房间放我房间──」那天晚上，亚克盯着其中一只史前生物冰冷无情的双眼，默默有点后悔了。们知道，他发简讯给亨利，们知道我剥夺了们睡五星级饭店的权利，现在只能蹲在我房间的小笼子里。只要我移开视线，们绝对会把我生吞活剥。玉米饼坐在亚克沙发旁的箱子里，视线空洞地回望着他。一名农畜兽医每隔几个小时就会来检查一次，亚克一直问她火鸡能不能闻到血的味道。内馅在自己的小套房内又发出一声不祥的咯咯叫声。亚克今晚本来有很多事情要做的，真的。在他从n上得知花在火鸡身上高得吓人的预算之前，他正在看前一晚共和党的初选辩论精华。他本来打算整理一份考试的大纲，还打算研究他母亲给他的公众参与计画，他说服他妈妈把这个给他当作竞选工作的预习。但现在，他被困在自己一手打造的牢笼里，还发誓在明天的分发仪式之前，要当这些火鸡的保母。然而，他直到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对这些巨型鸟类有着多么深层的恐惧。他考虑着要不要去找其他房间的沙发睡，但要是这些恶魔从笼子里逃出来、在半夜自相残杀怎么办？他应该要看好们的。惊爆：两只火鸡陈尸第一公子的卧室；火鸡分发仪式被迫取消，第一公子真面目原为邪恶火鸡仪式杀手。照片咧？这是亨利给他的安慰。亚克跌坐在自己的床沿上。他开始习惯每天和亨利传简讯了，时差对他没什么影响，因为他们两个老是在不该醒着的时间醒来。亨利会在早上七点马球晨练时发讯息给亚克，而亚克会在凌晨两点发一张戴着眼镜、捧着咖啡，正在整理一堆笔记的自拍给他。亚克不知道为什么亨利从来不回覆他在床上的自拍，他躺在床上拍的照片明明都很好笑。他拍了一张玉米饼的照片，按下传送，并在那只鸟儿对他威胁地挥动翅膀时瑟缩了一下。亨利回答：我觉得很可爱啊。那是因为你听不到他们邪恶的咯咯叫好吗也是，动物界最邪恶的声音──咯咯叫。「给我听好了，你这个小垃圾。」电话一接通，亚克噼头就说：「你自己听听看，再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应付──」「亚克？」亨利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沙哑又不安。「你真的在凌晨三点打过来，叫我听火鸡叫？」「对啊，废话。」亚克说。他瞄了一眼玉米饼，然后打了个哆嗦。「老天，这些家伙简直可以看穿你的灵魂。玉米饼知道我的罪孽，亨利。玉米饼知道我干过什么好事，现在要来逼我赎罪了。」他听见另一端传来摩擦的声音，他想像着亨利身穿灰色睡衣，翻滚到床边，说不定还开了一盏床头灯。「那我们就来听听诅咒的叫声吧。」「好喔，准备好了没？」他把手机调成扩音，朝火鸡伸过去。什么也没有。沉默的十秒过去了。「真的很恐怖耶。」在电话另一端，亨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刺耳。「这──好吧，们现在不太正常。」亚克激动地说。「们整个晚上都该死地叫个不停，我发誓。」「当然。」亨利故作温柔地说。「不，等等。」亚克说。「我要、我要来逼其中一只叫。」他跳下床，蹑手蹑脚来到玉米饼的笼子旁，觉得自己的小命吊在刀尖上，又觉得必须证明些什么；不过就大部分的情况来说，他时常陷入这种窘境。「呃，」他说。「你要怎么让一只火鸡叫？」「试着对叫啊，」亨利说。「看会不会回你。」亚克眨眨眼。「你认真的吗？」「我们在春天会去猎野生火鸡，」亨利饶富哲理地说。「秘诀就是渗透火鸡的内心。」「你是要我怎么做啦？」「所以，」亨利指挥道。「照我说的做。你得先靠近火鸡，生理上的靠近。」亚克紧紧把手机握在手里，弯身靠近笼子的网格。「好。」「和火鸡双眼对视。你有照做吗？」亚克照着亨利的指示做；他跨开双腿，弯起膝盖，和玉米饼双眼平视，当他和那对冷血的芝麻小眼互瞪时，一股冰凉的感觉沿着他的嵴椎滑下。「有。」「很好，就保持这样。」亨利说。「现在和火鸡心灵相通，赢得火鸡的信任……和做朋友……」「好喔……」「在马略卡岛54帮火鸡买一间度假别墅……」「喔干，你很靠北！」亚克大叫出声，亨利则为了自己的白痴恶作剧笑个不停。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火鸡吓得一阵大叫，让亚克发出一声不成人形的尖叫。「干！你听到了吗？」「抱歉，什么？」亨利说。「我的耳朵刚刚有点塞住了。」「你真的很混蛋耶。」亚克说。「你真的有去猎过火鸡吗？」「亚克，在英国是不能猎火鸡的。」亚克回到床边，将脸埋进枕头。「我还宁愿玉米饼真的杀了我。」「好啦，我有听到啦。是真的……可怕得恰到好处，」亨利说。「所以我懂了。茱恩呢，怎么没加入？」「她和诺拉好像有什么女孩之夜，我传简讯求救，结果她们这样回我。」他用机器人般的平板声音道：「『哈哈哈哈哈哈哈祝你好运』，还有一只火鸡表符和大便表符。」「很公平啊。」亨利说。亚克可以想像他郑重点头的样子。「所以你现在要怎么办？整晚不睡陪们？」「我不知道！大概吧！我还能怎样！」「你不能去其他地方睡吗？白宫里不是还有几百个房间吗？」「好吧，呃，但是万一们跑掉了怎么办？我有看侏纪公园。你知道鸟类是暴龙直接演化的吗？这是有科学证明的。现在有两只暴龙在我房间里耶，亨利，你希望我就这样去睡觉，假装他们不会从笼子里跑出来、下一秒就占领整座岛吗？好吧，也许你这个傻子会这么做吧。」「我真的必须要杀掉你了。」亨利告诉他。「你永远预料不到攻击会从哪来，我们的刺客都是受过秘密训练的，他们会半夜出现，让暗杀看起来像是丢脸的意外事故。」「窒息式性爱之类的吗？」「厕所里心脏病发。」「天啊。」「我警告过你了。」「我还以为你会用更有个人特色一点的方式杀我呢。用丝质枕头压住我的脸，缓慢又温柔地闷死我之类的。只有你跟我共处一室。超色的。」「哈，这个嘛。」亨利清了清喉咙。「总之呢，」亚克整个人爬上床。「反正也无所谓了，其中一只该死的火鸡会比你先杀掉我。」「我真的不觉得──喔，哈。」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阵包装纸摩擦的声音，然后是一串沉重的唿吸声，听起来百分之百像只狗。「乖狗狗在哪里？你猜他是谁呀？大卫跟你说哈。」「嗨，大卫。」「他──喂！不是给你的，霍伯斯先生！这些是我的！」更多的摩擦声，还有一声远远传来、像是受到冒犯的喵喵叫。「不可以，霍伯斯先生，你这混蛋！」「霍伯斯先生到底是啥鬼？」「我姐的蠢猫。」亨利告诉他。「这家伙已经肥死了，还想偷吃我的佳发蛋糕。他跟大卫是好朋友。」「你现在到底在干嘛？」「我在干嘛？我本来要睡觉的！」「好，但你现在还在吃贾霸蛋糕，所以。」「是佳发蛋糕，老天。」亨利说。「我要被一个远在天边的美国原始人和两只火鸡纠缠一辈子了。」「然后呢？」亨利发出另一声惊天动地的叹息。每次和亚克说话他都狂叹气，居然还没断气也是满不可思议的。「然后……不准笑我。」「喔耶，快说。」亚克满心期待地说。「我本来在看《英国烘焙大赛》。」「真可爱，但没什么好丢脸的啊。还有呢？」「我，呃，我大概……有用了一下那种单片装的面膜。」他一口气说完。「我的天啊，我就知道！」「讲完一秒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