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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当他完事时,他在亚克挂在他肩上的腿窝里,印下了一个湿黏的吻,动作不知为何能够如此彬彬有礼。亚克想要把亨利拉上来,但他的身体疲软无力。他整个人快要虚脱了。现在他的意识就像漂浮在宇宙中,只剩下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浑沌。床垫一阵晃动,亨利回到枕头上,把脸埋在亚克的颈窝。亚克含煳地应了一声同意,然后将手臂绕过亨利的腰,但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嗯。」亨利低哼一声,鼻尖和亚克的相碰。「早知道这样就能让你闭嘴,我几年前就该这么做了。」亚克用尽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挤出三个字:「去你的。」在他意识的深处,穿过一片逐渐清晰的迷雾,透过一个乱糟糟的吻,亚克忍不住想像起自己跨过了某条楚河汉界,就在这间几乎和这个国家一样老的房间里,像当时华盛顿跨过德拉威尔河一样。他对着亨利的嘴大笑起来,脑中出现自己和亨利的油画肖像,他们分别身为这世代年轻人的象徵,正全身光裸,浑身汗湿地沐浴在台灯的光线之下。他真希望亨利也能看见,想知道他会不会也觉得这画面很好笑。亨利滚到一旁,仰躺在床上。亚克的身体想要跟过去,挤到他身边,但他留在原位,隔着几寸的安全距离看着他。他看见亨利下颚的一条肌肉抽动了一下。「嘿。」他说。他戳了戳亨利的手臂。「别抓狂。」「我没有抓狂。」他一字一句清楚地说。亚克在床单上挪近亨利一点。「刚刚很好玩。」亚克说。「我很开心。你应该也是?」「当然。」亨利说。他的口气让一股酥麻感从亚克的嵴椎根部升起。「好喔。只要你想,我们随时都可以来。」亚克用手指关节滑过亨利的肩膀。「你知道这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的任何东西,对吧?我们还是……之前的样子。你知道,只是多了互相口交而已。」亨利一手遮住眼睛。「对啦。」「所以,」亚克伸了个懒腰。「我应该要告诉你,我是双性恋。」「听到了。」亨利说。他的视线跳到亚克光裸的腰部,然后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一般说道:「我是非常、非常彻底的同性恋。」亚克看着他浅浅的微笑,以及他眼角起皱的样子,并非常刻意地阻止自己去亲他。他某部分的大脑还在感叹,看着亨利这么开放、这么赤裸的样子,是如此奇怪、却又奇怪地完美。亨利跨过枕头,在亚克的嘴唇上印下轻柔的一吻,亚克感受到指尖抚过他的下巴。他的手势如此之轻,亚克不得不再度提醒自己,不要太在意他。「嘿。」亚克把嘴唇靠向亨利的耳边。「我非常欢迎你在这里待着,但如果要对我们两个都好,你可能还是在天亮之前回去你的房间吧。除非你希望你的随扈们把整个官邸封锁,然后再从我的闺房召唤你出来。」「啊。」亨利说。他从亚克身边退开,然后再度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样子像是一个人在寻求盛怒神的谅解。「你说得对。」「你如果想的话,也是可以再来一轮啦。」亚克提议。亨利咳了一声,一手耙过自己的头发。「我想我还是──我还是回去房间吧。」亚克看着他从床尾捞过自己的内裤,套上后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这是最好的方式,他告诉自己;没有人会对这样的安排起疑心。他们不可能共度一整晚,或是在对方的臂弯中醒来,或者一起用早餐。双方都满意的性关系并不是交往的保证。就算他有这个念头,也有千百个理由让这件事永远不可能成真。亚克跟着他走到门边,看着他在那里尴尬地踌躇着。「嗯,呃……」亨利试探地说,垂下眼皮看着自己的脚。亚克翻了个白眼。「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刚刚才把我的老二含在嘴里,你可以给我晚安吻啦。」亨利的视线回到他身上,嘴巴大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然后仰起头大笑起来。此时他只是一个神经质、甜蜜、罹患失眠的神经质富二代,一个会一直传狗照片给亚克的大男孩,而有什么东西好像突然串了起来。他弯下身,重重亲了亚克一下,然后咧开嘴,转身离开。「你说你要干嘛?」时间比他们两人预计得还快──距离州际晚宴只过了两个星期,亚克只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想要亨利回到他身下,也只花了两星期的时间和亨利用讯息互撩。茱恩看着他的表情,像是要准备把他的手机扔进波多马克河一样。「这周末有一场仅限受邀者参与的慈善马球赛。」亨利在电话的另一端说道。「地点是在……」他顿了顿,可能正在向夏安确认正确的资讯。「康尼迪克州的格林尼治?一个座位要一万美金,但我可以把你加到名单上。」亚克差点把咖啡打翻在南侧入口上,艾米瞪了他一眼。「我的天啊,这也未免太黑了吧!你们是要帮什么东西募款?小婴儿的单边眼镜吗?」他用手遮住手机的收音口。「萨拉呢?我要把这周末的行程清空。」他把手拿开。「听着,我想我可以试着过去,但我现在真的很忙。」「打扰一下,萨拉说你会缺席这周的募款活动,因为你要去康尼迪克看马球比赛?」那天晚上,茱恩站在他的房门口问道,差点害他打翻另一杯咖啡。「听着,」亚克告诉她。「我这是在进行一项地缘政治性的公关策略。」「老弟,人家都在写你们两个的同人文了──」「对,诺拉有给我看过。」「──我想你应该可以收手了吧。」「女王希望我去啊!」他飞快地撒谎。她看起来不怎么相信,离开时给了他一个表情,如果他现在脑子里装的不全都是亨利的嘴的话,他很可能会担心一下。于是周六时,他穿着一身最好的jcrew套装,出现在格林尼治马球俱乐部,一边怀疑自己到底哪根筋不对。坐在他前面的女人帽子上有一只完整的鸽子标本。高中的曲棍球赛可没有教他怎么应付这种体育活动。看亨利骑在马背上已经不是新闻了。亨利穿着全套马球装备──头盔、长度正及二头肌的袖套、长靴、塞进靴里的白色长裤、扣环错综复杂的护膝,还有皮手套──也是很熟悉的画面。这些他都看过。就分类而言,他应该会觉得很无聊才对。这不应该勾起他任何本能的、肉体的、或是让他精神分裂的感觉。但亨利策马跑过球场,大腿的那股力量,以及他的屁股在马鞍上剧烈弹跳的样子,还有他的手臂挥舞时肌肉舒张和活动的模样……看着他的动作和他穿的服装──这些实在有点太超过了。亚克热汗淋漓。这里是二月的康尼迪克州,但亚克却在自己的大衣中冒着汗。最可恶的是,亨利打得很好。亚克不打算假装自己对马球规则有兴趣,但他的性欲总是会占上风。看着亨利的靴子紧踩马镫作为施力点,他就会忍不住想起靴子内小腿的模样,以及他打着赤脚跪在床上的样子。亨利的腿也是以同样的方式张开,只是在中间的是亚克。汗从亨利的眉毛落下,滴在亚克的喉咙上。就是,呃……就是这样。他想要──老天,假装没有这回事这么多个月之后,他现在又想要了,现在,马上。球赛进行的时间像是地狱六道轮般这么久,亚克觉得要是他不马上碰到亨利的身体,他就要昏厥或是尖叫了。他现在脑中唯一的念头就只有亨利的身体和他潮红的脸,而这世界上其他存在的分子都只是挡路而已。「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喔。」当他们来到看台底部时,艾米观察着他的双眼。「你看起来……很热。」「我要去,呃。」亚克说。「跟亨利打个招唿。」艾米的嘴巴拉成一条不悦的直线。「请不要详述细节。」「对,我知道。」亚克说。「要撇清关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然,」他用一只手梳过头发。「没错。」「好好享受你和英国代表选手的高峰会吧。」她平板地告诉他,亚克则在心中暗自感谢工作人员保密协定的存在。他朝马厩走去。光是想到亨利的身体越来越靠近他,他就已经开始起鸡皮疙瘩了。又长又精实的腿,草汁沾在洁白的紧身裤身上,这项运动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心,亨利在打的时候却又看起来这么棒──「喔靠──」他差点一头撞上正好绕过马厩角落的亨利。「喔,哈。」他们站在那里对看着,距离上次亨利对着亚克房间的天花板咒骂的时候已经隔了十五天,他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亨利还穿着全套马球装备、戴着手套,而亚克无法决定他现在是觉得快乐,还是想要拿马球砸他的头。马球棒?马球棍?马球……槌?这个运动根本就是个劣质的仿冒品。亨利补了一句话打破沉默。「我其实正要去找你。」「喔,那好啊,我在这了。」「你在这了。」亚克回头看了一眼。「呃。这里有摄影机。三点钟方向。」「对。」亨利挺起肩膀。他的头发很乱,有点潮湿,脸颊仍然带着运动后的血色。他们去参加赛后记者会的时候,他在照片里会看起来像是该死的太阳神阿波罗。亚克微笑着,知道大家都会买帐。「嘿,不是有个东西。」亚克说。「你打算,呃,要给我看的吗?」亨利看着他,眼神转向附近走动的百万富翁和社交名流,然后又回到他身上。「现在?」「我花了四个半小时搭车上来,再过一小时就要回去华盛顿特区了,所以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时间。」亨利顿了顿眼光转向四周的摄影机,然后露出一个营业用的微笑,笑了一声,一手拍上亚克的肩膀。「啊,是的。没错。这边请。」他转过身,领路前往马厩后方,然后向右转进一扇门内,亚克跟在后方。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没有窗户,连在马厩旁。室内漫着一股皮革油和木头的味道。墙上挂着沉重的马鞍、马镫、辔头和缰绳。「原来有钱白人的性爱调教室长这样啊。」亚克感叹道。亨利从他身后走过,从墙上的钩子上取下一条粗皮带,亚克差点没晕过去。「什么?」亨利漫不经心地说,经过他身边,把门绑死。他转过身,一脸无害而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叫做马具室。」亚克扔下自己的大衣,跨了三个大步来到他面前。「我其实不是很在乎。」他说,然后抓住亨利愚蠢polo衫的愚蠢领子,吻上他愚蠢的嘴唇。这个吻很棒,又深又热情,而亚克无法决定自己要把手放在哪里,因为他想要同时碰触亨利的所有地方。「吼。」他怒气地低吼,把亨利向后推开,然后故作嫌弃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你看起来超蠢的。」「我应该要──」亨利退开一步,把一只脚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准备把自己的护膝拆下。「什么?不,不要拿下来。你穿着。」亚克说。亨利僵在原处,像是刻意在摆姿势一样,大腿大张,一只膝盖抬起,布料紧绷在肌肉上。「我的天啊,你在干嘛?我看不下去了。」亨利皱起眉头。「不,老天,我的意思是──我真的会被你气死。」亨利小心翼翼地把靴子踩回地上。亚克好想死。「过来啦,靠。」「我有点困惑。」「我他妈也是啊。」亚克觉得自己一定是前世造了什么孽,才要受这种折磨。「听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整个东西──」他比了比亨利的全身体上下。「──真的让我……很有感。所以我必须要。」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跪了下来,开始解开亨利的皮带,拉着他裤头的扣环。「喔,天啊。」亨利说。「对。」亚克同意,然后拉下亨利的四角裤。「喔,天啊。」亨利重复,这次带着满满的感觉。这一切对亚克来说还是好新,但是跟着自己脑中过去一小时不断重复播放的各种细节,这对他来说也不是很难。他抬起眼,看见亨利的脸色潮红,表情呆滞,嘴唇微开。看他的样子,几乎都让亚克心痛了──运动员式的专注、身为王室的一切装饰全都为了他而敞开。他正看着亚克,眼神深邃而迷茫。亚克直直地回应他的目光,两人全身上下的神经都集中到单一点上了。一切发生得又快又下流,亨利不停咒骂,虽然这还是让亚克觉得不可思议的性感,但这次脏话之间还夹带着称赞,不知为何似乎更火辣了。亚克没想到「很好」用亨利的白金汉口音说起来会是这样,也没想过高级皮革赞赏地滑过他的脸颊、或是戴着手套的拇指滑过他嘴角的感觉会是这样。等到亨利结束后,他让亚克坐在长椅上,然后让自己的护膝派上用场。「我还是很不爽你。」亚克像战败般向前一倒,额头靠在亨利的肩膀上。「当然了。」亨利模两可地说。亚克把亨利扯过来,给了他一个又深又流连的吻,和自己说的话完全搭不上边。然后他们吻了又吻,亚克决定不要去数、也不要细想。他们安静地熘出马具室,来到保母车等待的赛马场出入口时,亨利碰了碰亚克的肩膀,手掌压进他的羊毛大衣和肌肉。「我想你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出现在肯辛顿宫附近?」「那个鬼地方?」他眨了一下眼。「可以的话当然不会。」「喂,」亨利咧嘴笑了起来。「这句话可是对王室的大不敬。是抗命,这是会被丢进地牢的大罪喔。」亚克转过身,倒退着走向他的车,挥起双手。「不要拿大好时光来威胁我。」[电子邮件内容:西元二○二○年,三月]寄件人:a收件人:亨利主旨:巴黎行?尊敬的不知道哪里的亨利王子殿下:别逼我记你的称号。这周末的保育雨林募款活动在巴黎举办,你会去吗?亚克你前任殖民地的第一公子寄件人: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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