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潼费了很大的工夫,才让那什帮忙捎了一些黄纸钱和纸元宝进来。
这些东西在漠国很难买到,那什进他的宫殿后,问:“东西都在这儿了,说吧,你要祭拜哪个?”
林金潼声音兴致不高:“明敏走了,我给他烧些纸。”
“明敏?明敏是谁,也是你身边的一条狗么?”那什不知道他口中人是谁,一时也没将“明敏”与中原那个短命皇帝联系起来。
“……明敏不是我养的宠物,他是人,”林金潼哪里理解他话中隐射的含义,“他叫李瞻,原先是朝廷太子,听说我走后不久,先皇驾崩,他登基了。眼下他也……”
林金潼不觉得李瞻是会谋反的人,可天高皇帝远,他离燕京太过遥远了,无法得知第一手消息。
那什婉转地“哦”了一声:“李瞻?那不还是你的狗么。”
林金潼不明所以,看圆月高挂,借烛火去给明敏烧纸。那什晦涩不明的目光看了一眼天痕,这不就是条好狗。
尽管做了伪装,林金潼还跑来问他讨教了一些易容术,那什仍然一眼识破。
竟然都跟到漠国来了。
林金潼慢慢将纸都烧了,又想起元琅来,不知他如何了,便问那什:“我想打听一个人,那什哥哥,你帮我查一查可好?你消息灵通。”
那什接:“查什么?”
“我听说镇北侯被藩王取了首级,他有个儿子,叫韩元琅,是侯府世子,那是我非常好的朋友。”
得,又一条。
金潼低头:“我不知他如何了……”
那什见他难过,打算安慰他几句:“他爹都死了,犯了造反那么大的罪,他还活着的不大。我买了这么多纸元宝,你要不给他也烧点,万一他也死了呢?”
林金潼哽咽了下,忧愁道:“你说的有道理……”
说着起了一滩,开始叫魂:“元琅哥哥,这是烧给你的,你放心去吧……”
天痕扶了下额,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不过天痕也觉得,韩元琅没道理还活着,定是死了无疑。
漠国王宫,奢靡的大床上,叠着三男三女,皆未着寸缕。
艾法厌倦地起身,宽阔的肩头披上华丽白袍,喝退所有人:“都出去。”
刚刚侍奉完艾法的姬妾退出寝殿。
侍从官匆匆入殿,禀告道:“王子,臣有一事相禀。”
艾法问:“何事?”
侍从官行至跟前,压低声音说:“王子猜的不错,八王子果真不是可汗亲生。”
艾法一挑眉:“找到证据了?”
侍从官肯定地点头:“找到了当年跟随八王子母亲的侍女,她说了很多事。”
艾法:“人找到了?那还不带上来说话!”
侍女如今四十岁上下,已嫁为人妇,皮肤晒得发黑,脸庞布满皱纹。
艾法以一个懒散的姿
势坐在铺着白虎皮的座椅上,身侧匍匐着一只闭着眼的雪豹。
那老态备现的侍女甫一进来,见到雪豹,直接吓到险些晕厥,趴在地上哆哆嗦嗦,一字也不敢言。
艾法轻轻抚摸爱宠的皮毛,也不看妇女,只道:“听说,你曾伺候过厄茨可汗的女人?”
“是、是……贱民十几年前,伺候过丁姑娘。”
原来那女人姓丁。
艾法慵懒的嗓音道:“你都知道什么,都一一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