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异样,她将七大殿重新叩拜一遍,而后独身去了后山。
江颂月很怕,手放在胸前压着衣裳里的菩萨玉牌,装出淡然模样静静等候。
她袖中藏着一支发钗,这次,她要将发钗刺入余望山的心脏,彻底了却他的性命。
后山有一大片竹林,江颂月听着风吹过竹林的飒飒声音,屏息观察四周的响动。
不知等了多久,有一道很轻的脚步声传来,就在江颂月身后。
她捕捉到了,抓着袖中发钗,大气不敢出。
缓慢的,那道影子到了她身后。
日光不算强烈,但足以将人影拖长,江颂月看见那是一道细长的影子。来人踮着脚,正鬼鬼祟祟地靠近着她。
江颂月回忆着案卷上记录的余望山的体型,确信这是余望山无误。
她不动声色,在身影到了背后,看见它的手抬起时,猝然转身,手中发钗直直向着身后人刺去。
“啊——”尖叫声起。
江颂月堪堪停住刺下的发钗,以拳头抵着心口,艰难地按着狂跳的心脏,有些崩溃,“怎么是你!”
闻人雨棠腿快被吓软了,捂着心口,惊魂未定道:“你还说我!你是干什么来的!”
她胆小,怕江颂月两人丢下她回京,不敢闭眼,一直偷偷注意着隔壁的动静。
看见江颂月丢下闻人惊阙偷跑出来,想看看她在搞什么鬼,就跟了上去。
跟了一路,什么都看不出来,见她停在竹林中不动了,这才走出,打算当面问清楚。
“你不是让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吗?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江颂月心力交瘁,横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她这一路警惕性提到了最高,被闻人雨棠戏弄了下,腿也软了,干脆坐在厚厚的竹叶上歇息。
闻人雨棠逮着机会又与她吵了几句,两人你来我往,没一会儿,忽听不远处有孩童的啼哭声。
“是不是谁家顽皮小孩走丢了?”
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听那孩童啼哭声凄惨,两人循声过去,见一七八岁小姑娘捂脸大哭,问了问,说是趁家
人在禅房小憩,跑出来玩耍,找不着路回去了。
江颂月两人无事,干脆送她回去。
厢房中,闻人惊阙双目紧闭。
“……你是谁啊?”
在那个秋风瑟瑟的夜里,满身狼藉的小姑娘战栗着,怯生生地问他。
月亮从乌云后露头,他看着那张惨白的幼稚面庞,瞧见她脖子上的淤青,猜想她也看见了自己脸上的血迹。
这小姑娘衣着富贵,多半是京城里谁家走丢的千金。
少年闻人惊阙不想被人认出,于是他被鲜血染红的脸上露出了个阴森的笑,道:“我是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
瞧见小姑娘身子颤抖,他问:“害怕吗?”
“害怕。”小姑娘眼中噙着滚滚欲落的泪水,小腿颤抖着退了一步。
这正和闻人惊阙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