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颂月似有触动,她精神一震,继续说下去,“若他是个恶人,就算要一刀两断,也得先出了气,不然咱们多憋屈?”
“若其中有误会,那也是他骗人在前,本就该赔礼认错、承受你的怒火。所以,不管怎么样,你都该先教训他一顿。”
江颂月当她要说出什么警世名句,一听这话,颓丧地将脸埋在手臂中,道:“不要,我再也不要与他见面。”
钱双瑛见她一脸消沉,被激起了劲儿,“别看我没成亲,但我知道的绝不比你少。我跟你说,你以前就是对他太好了,他才这样。男人都贱的慌。就拿我表姐夫说,前些日子,他嫌我表姐管的严,把我表姐气回了娘家,又低声下气来接。”
“我就知道他狗改不了吃屎,与我表姐说,只要他一不耐烦,就当他不存在,管他去死呢!你猜怎么着?没两天,他就坐立不安地问我表姐怎么不理他了。”
“男人这东西,你就不能给他好脸色!”
钱双瑛越说越气,无需江颂月附和,气愤填膺道:“要我说,他怎么对你,你就怎么还回去。他能低声下气地回来认错,勉强赏他一个眼神也成,他若是不能低头,哪来的滚哪去!”
江颂月眼中水光涟涟,勉强回了些精神。
钱双瑛再接再厉,“退一万步来说,万一他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避着他不再见面,不正合了他的意?”
“你一蹶不振,他屁事儿没有,没两天,就能左手搂着高门美娇娘,右手抱着孩子,平步青云……”
“你呢?你肚子里没孩子还好,就怕现在已经留了种,到时候,你的娃娃看着亲爹哄别的娃,你这做娘的只会窝囊地哭哭啼啼……”
江颂月收了泪,被泪渍浸红的面颊上湿漉漉的,眼神却越发凶狠。
她确定自己肚子里没娃,可钱双瑛描述的情景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王八蛋!
他凭什么!
没错,就算是分开,她也要先把这口恶气出掉。
她要让闻人惊阙颜面尽失,让他身败名裂!
江颂月擦干眼泪,扬声吩咐:“来人!去把小侯爷请来!”
骂了闻人惊阙半天,见江颂月振作起来,钱双瑛与她辞别。
离开时经过水榭,远远看见让江颂月伤心的罪魁祸首,挺拔地立在映着积雪红梅之后,俊美逼人。
才背着人破口大骂过,骤然看见,钱双瑛心虚得眼神发飘,直想扭头躲藏起来。
藏是不能藏的,太有此地无银的嫌疑。
她鼓起勇气继续往前走,走出两步,见身边送行的侍婢躲躲藏藏,不由得气恼:“是他骗了你家县主,不是你家县主理亏,给我打起精神来!”
侍婢在她的呵斥下抬高脖子。
“钱姑娘。”走近后,闻人惊阙客气问好。
钱双瑛梗着脖子,迟疑了下,还是规矩还了礼。
“月萝可还生气?()”
钱双瑛在心里默念伸手不打笑脸人?()”,说道:“不算多生气,就是有点杀人的冲动。”
闻人惊阙:“……”
话说得很直,这是真闺中密友。
停顿了下,他佯装听不出其中意思,问:“可否劳烦姑娘帮在下传个话?”
“不好吧……咳咳……”钱双瑛忽然咳了起来,捂着喉咙低声道,“小女感染风寒,喉咙肿痛,说不出话、话了——”
闻人惊阙再度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