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两个偏院,倒是没有派上梁帝所希望的用场。萧景琰和蒙挚一直奔波在外,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饮食起居,皇帝所赏的宅子,蒙挚把他借给了禁军中重伤的将士疗养;而萧景琰的宅子却是静寂无声,只有梅长苏一人,守着昏迷不醒的柳生隐和,没人前来打扰。
三日的不眠不休,已大大超过了梅长苏孱弱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可是他强迫自己不能睡过去,因为眼前的人,非常需要他的守护。
柳生隐和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军医简单地诊治过,衣服也换上了全新的,狼狈之象,已丝毫不见。他静静地躺在那里,眉目祥和,好似安稳而睡;白皙透亮的皮肤此刻也如平常一般水润清透。若非胸口前源源不断渗出的红色液体,几乎看不出他有什么异常。
“隐和,你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梅长苏一直在用手帕替隐和擦拭伤口的血迹,可无论怎么按压,施针,都不能将其止住。飞流一趟一趟进出房间,眼见着手里的清水变成血红色,禁不住有些害怕。
“苏哥哥。血。止不住。”
梅长苏皱了皱眉,他的额角已然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飞流不要怕,你按照苏哥哥的话去做,柳生哥哥很快就会醒过来。
”
飞流似懂非懂,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苏哥哥说柳生哥哥无事,那他就一定会醒过来。
“你到营房外,先把这只信鸽放出去,然后找一片空地,将琅琊阁这个烟花放出去。琅琊阁或许有人就在这附近,他们看见烟花,便会快速赶来。纵使普通徒众比不上蔺晨的医术,也比军中大夫强了许多,好歹能多撑一阵。”
“好。”
梅长苏神态紧张,飞流似乎也明白了柳生隐和性命堪忧,没有像以往一样,试图藏起发给蔺晨的信鸽。他从宅院围墙处一跃而起,如鬼魅一般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九安山随处可见的密林之中。
“哥哥,隐和怎么样了。”
飞流刚走不久,竹惜便如一阵风一般冲了进来。梅长苏有些诧异,原本以为静贵妃在照顾她,不会让她知晓隐和性命危急的消息。
“哥哥,隐和他”
未等梅长苏说话,竹惜便已经看见,柳生隐和胸前的衣襟泅出一朵朵鲜艳的血色梅花,心中惊惧。
“怎么会这个样子?”
“隐和伤了心肺处的大穴与血管,军中医师不懂医治,只能简单包扎一下,等蔺晨前来。”梅长苏微微闭上了双眼,声音中透露着难言的疲惫。
“可是这连血都没止住,蔺晨若是再晚个一时半刻,流血也流光了啊!!”
“有我在,流血流光了,也能从阎罗殿把人抢回来。”
一阵熟悉的兰花馨香随着门窗处的风飘散而来,梅长苏和竹惜心头一松,眼泪险些流了出来。
“蔺晨,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