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爽快的应了声“成”。
宋绘将招呼人的事交给冬霜,拉着顾愈的衣角进了屋内。
她一边走着,边闲聊的和顾愈说起她上山的缘由。
这山主人的性子还真有些意思。
生的三个女儿两个儿子都不太孝顺,老人也真是硬气得很,便要将这山卖了变现,让谁都不能讨着好。
进到屋内,下人将打的水端了进来。
宋绘拧了张帕子递给顾愈擦脸,这才问起他怎么突然来了侗邬。
顾愈擦了脸和手,边应道:“有事要跟你讲。”
宋绘将用过的帕子放回盆里浸湿,揉搓了几下,拧干,“事很急吗?”
“也不算急事,不过想快些跟你讲。”说着,顾愈停顿了下,腔调里带了些开玩笑的成分,“免得我后悔又改了主意。”
宋绘抿唇笑了笑,“那我得赶紧听听,免得大人耍赖。”她边讲着,将拧干的帕子挂回到架子上。
顾愈看着她映着朝阳的姣好侧脸和微微上弯的唇线,脸上的懒散收了收,露出几分郑重。
农妇还在外面招呼着人,大呼小唤的。
她男人一会儿被支着倒水,一会儿又是搬椅子,半天没个消停。
在这一片世俗的声音,宋绘听着了无上的浪漫多情。
“宋绘,我娶你吧。”
宋绘知道从她说了“依仗”起,顾愈在拉扯着这事儿,不过她并不觉着这有什么可能。
毕竟将个小妾抬正这事儿要是扔给侯门子弟,几乎想也不须想,就会被直接否了。他们受着良好教育,享受着高人一等的权利和地位,太明白明媒正娶的妻子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这是扩大家族影响力,稳固家族联盟的大事,也就是这个妻子并不是代表着什么两情相悦的美好,而是冰冷现实的利益联合。
顾家虽然在临安还风光无限,但就单他们二房来说,顾愈没有兄弟姊妹,一个人要撑住这光耀门楣的情况下,这个妻子背后所代表的家族势力便更加重要。
宋绘发懵的偏头看顾愈,似有些不太理解顾愈的做法。
顾愈笑了下,“不过只能是抬正,要走八抬大轿走这个程序估计是不行了。”
宋绘垂下眸,安静站了片刻。
顾愈看着她,“不高兴。”
“不是。”宋绘摇了摇头,“妾身高兴的。”
顾愈摸了摸她的头,“别想那么多,只记住这份高兴就成。”
宋绘仰眸看他,她瞳孔里映下顾愈温柔的眉眼。
而后,又沉默了会儿,后退半步,跪下,向顾愈行了个匍匐大礼。
她身上漫出揉碎了的温顺,轻声道:“大人恩重如山,宋绘必结草衔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