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往日清霜顾及着两人曾经的情分?,倒是不曾将此事点破。
可如今这事儿已经迫在眉睫,她受不住这位大人的盘问,已然说了出去,开弓没有回头箭容不得她后悔。
懋嫔没有想到清霜竟然从侧面佐证了赫舍里氏的话,脸色一下子越发?的难看起来。
这话说起来都好像她这个主子变成了傻子一样。
懋嫔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下一秒,赫舍里氏便不准备让懋嫔继续犯蠢了。
若是再让她这么犯蠢下去,只怕今日所有的时间都要耽搁在这延禧宫的小小一桩案件之上。
她的时间耽搁了不要紧,可是皇上呢?
皇上如今只怕还要忙着那些于国于民,于千秋万代有极大功业之?事,如何能被绊足于这小小盗窃案上,她让人请皇上过来,也只是让皇上知晓一个结果。
毕竟,懋嫔为后妃,她的事,只能由后宫最高的两位权力者处置。
而赫舍里氏先前跟皇后通过气的,为了让皇后避嫌,只能请另一位做主的人来。
赫舍里氏虽然此前跟皇后说过不必禀报皇上,可是到底也是后宫的另一位主子呢,若是她想知道什么如何能不知道呢?
为了不让这两位主子日后离了心,也为了皇后的知遇之?恩,赫舍里氏可谓是费足了心力。
只是这一切,赫舍里氏以为自己做得很是隐晦,却不想玲珑瞧了她一眼,便已心中大概有数,如此算来倒是这赫舍里氏的心性更上一层。
而后,便听到赫舍里氏说道:
“懋嫔娘
娘不必执着于清月是否有罪,毕竟奴才能让人将皇上请来,便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
事到如今,还是让我等一同见过这清月,将?其定罪吧。”
然后,等着真正的幕后黑手上钩。
赫舍里氏的话,无异于是明晃晃的抽在了懋嫔脸上的耳光。
懋嫔一想起自己方才还百般回护这人,这会儿她就被人捶死了身有嫌疑之?事,让懋嫔又羞又气,可是也无济于事,只能抿着唇道:
“那就传她来,本宫也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本宫!”
明明是曾经和自己相扶相持的贴身宫女,自己有多少事都是为此人所知,却没想到在这一朝之?间自己竟在她身上尝到了这背叛的滋味。
要知道,如果不是作证的人太多了,她是一点都不信清月会背叛自己的。
……
皇宫没有不透风的墙,延禧宫这会儿发生的事很快就如同插了翅膀一样的飞遍了满宫,更飞出了京城。
京郊的一处庄子上,一间看似朴素但?实则摆设极为奢华的房间里。
有一人立于桌前,听着另一人的禀报,手里还不紧不慢的写着字,等听到那人禀报完后,他指尖微微一顿,随后将那笔便甩了出去。
“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吗?明明此前将?他们的身世都抹清白了,就连那些亲人都让他们断了,怎的这会儿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这个断了,便是通过用某些手段来让他们彻彻底底的成为一个“干净”的奴才。
被毛笔甩了一脸墨汁,这会儿还有墨水不住滴露的那人连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面露苦涩:
“这,实在不是奴才不尽心,只是懋嫔身边那宫女有些特殊,她确实是身世干净,也是因为当初咱们先下手为强,才将?她拢到了咱们的手里。
而时至今日她的用处也越来越大,她深得懋嫔信任,您也知道,懋嫔于皇上而言,可是有着极为不同的地方。
当初好些消息便是通过此人传出来的,不过,她到底身在后宅这消息握着的有些少了,可也聊胜于无。
可是,此人却不好掌控。此前奴才唯一能打听到的便是此人幼年丧父丧母,对于亲情一向极为看重,所以才寻找到她的血缘亲人。
其实说是血缘亲人,其实也只有一丝淡薄的血缘罢了,只是那丫头倒是傻,好像是真信了,还对着那家人掏心掏肺。”
跪在地上的那人为自己辩解着,如果不是因为想要将?清月彻彻底底地捏到他们手里,他又怎么会费了那么大的精神,为她寻找到亲人呢?
“那为何会有现在的事发?生?,难道你们管不住她那些亲人吗?!”
很显然,跪在地上那人的话并没有被那站立之?人所信,这会儿他的语气越发?的冰冷了。
“这……如今府上势单力薄,有些事已经脱离了掌控,若非是此人是咱们早年安插进去的,如今只怕也指挥不动。
而她那亲人原本只是一些乡下的泥腿子,却不知道那人的独子何时染了毒瘾,这些下面人都不曾禀报过,所以奴才是真真正正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