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恩:“好。”
他坐到地毯的一角,手指垂放在绒毛的间隙。
“你在等什么人?”
佩妮读出他表情里零散的焦虑,“我看得出来。”
菲恩:“没什么。”
他掐灭砸在心头的一小块失落,不加多言。
“哦。”佩妮心知他在掩饰,也不多加追问,随手按开电视电源。
画面分辨率不高,只能依稀看出一个女人跨坐在车前盖上,对着镜头用舌尖勾挑上颚,一手牵着皮衣拉链,挑逗性地向下移动。
“……”
菲恩一把抢过遥控器,摆弄几下终于调回频道。
佩妮很好奇:
“刚才那是什么?”
手心冒出凉汗,菲恩强作镇定:“没什么。”
“哦。”佩妮耸耸肩,继续调台。
菲恩坐回原位,耳边响起儿童节目《芝麻街》的主题曲,脑海里方才那个身着皮衣的美艳女郎却尚存残影。他对她的脸毫无感觉,但很喜欢她跨坐在车前盖上高昂着头的姿态。有一个角度,她披靡着柔光的鼻梁与朱诺微妙地相似。
布莱登借给他的碟片五花八门,无非为满足男性主流审美趋向服务,缺乏必要的艺术价值和观赏性。他沉默着认真观摩,从头到尾不起任何反应——生理和心理都没有。
至少他认为自己学到了一些新的技巧和方式,不过对于这些知识能否顺利取悦朱诺,他还不太确定。
菲恩回忆起第一次结束后,她靠坐在沙发尾端拨弄左手的情形。当时他佯装熟睡,气息跟皮肤一样涌热缠黏,期待着她的嘴唇离开手指,贴到他空落的心尖上。
他心知肚明,每当她觉得躁郁难捱,才会亲吻指节。
所以……她一定不太满意。菲恩想。
等她今晚来到公寓,他一定要试着问一问,他学来的新花样能不能使她尽兴。
-
出了警局边一道暗巷,迎面扑来昏黄的路灯窄光。朱诺深吸一口气,走向自己的车。
一路油门踩至极限,进入盘山公路向上仰冲,仿佛攀援越过生与死的跨度。
她来到监狱围墙之下,用力揿着传呼键:“我要见路德维希。”
高墙上的警卫眼皮沉肿,半只眼掀起来,飞扫一眼监控画面,压着通话器问:“有预约么?”
“没有。”朱诺用手挡住风声,对他说,“请你去通报一声。”
“如果每一个没有预约的人都想见典狱长,我一天就要往他办公的塔上跑三十趟。”
警卫嘟囔着说,“这里是监狱,不是咖啡厅,小姐。”
“一点机会也没有么?”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