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可能。”
警卫的语气严丝合缝,找不到一丝纰漏和通融,“我劝你最好转头回去。等天完全黑了,这座山里说不定有狼出没。”
随着天色低暗,空气也在转冷。她点点头,和衣回到车里。钥匙插入锁孔,汽车喘息几声后骤然发动,她加足马力,轮胎经过数秒钟的空转,车头如同子弹击向围墙。
水泥修筑得如此坚固,在巨大的冲撞下岿然不动,只剥抖下无足轻重的灰屑,盖满一层皲裂车窗。
安全气囊弹中鼻尖,血流到嘴唇里,耳中世界在嗡响。
意识尚未完全恢复,她已经被人从车内拖了出来。撑着车门试图站直身体,脸上突然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肘击,震发牙床酸软摇动,下唇几乎立刻肿了起来。警棍抽打后膝,迫使她弯身跪地。左右两只手臂分别被蛮横抓持,将她向前拖行。
警卫们把她扔进一间暗室,门一合上,就连最后的光线也不见了。
她一下接着一下,短促地喘着气。忽觉这里格外静谧,尤其适合思考问题。
被自己不着边际的想法逗乐了,朱诺低笑两声,牵动伤口也不觉得疼。
过了太长时间,久到朱诺失去了时间概念。有人开门,有人进来,有人在门外交谈。
有人拖动一把椅子,放到她身前。朱诺道了谢,从地上爬起来。
他们各自摸索着,在黑暗里找到对方的目光。
“你不接电话,我只好来找你了。”
漫不经心摸着自己嘴角的淤青,她倏尔又笑了一下,“监狱管理的确很严格。”
“我正在休息。”
路德维希说,声音里听不出一丝不悦,连情绪的波纹都很少见,“有什么要紧事么?”
“我拜托唐纳德警官查到一些消息。”
她说,“作为交换,我告诉他,我在为联邦工作。”
朱诺在暗室里待得更久,因而对无光的环境更为适应。她轻而易举捕捉到对方神情的变化——他下颌蓦然半抬,唇隙向内卷抿,眉头拧出一个凹痕。
“你无权这样做。”
他最终说,言语之间仿佛感染着淡淡的腥气,“如果唐纳德被菲尼克斯收买,这回殃及到全盘——”
“我了解他。”
朱诺解释道,“他的弱点只有艾薇,然而艾薇已经不在了。他不接收贿赂,不参与人情往来,不会被谄媚奉承打动,做警察是为了伸张正义,这个目的贯穿始终,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路德维希略作沉默。
“你有把握?”
“我有把握。”
她笃定说,“接近菲尼克斯还不够,我们需要一个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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