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节模糊,但是能勉强辨认。
“……不……不是要逮捕你们。”
霍恩说,反手猛地拽开后座车门,“上车,你们都上车。”
妓女们脸上的浓妆抹去了确切年纪,大约二十出头,此时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忍不住问:“你要我们陪么?一个小时八十刀。”
霍恩嘟囔着什么,前半句朱诺没听清,后半句好像是:
“……我送你们回家。”
火车最后一节车厢消失在视野,挡住去路的栏杆自动抬了起来。
朱诺还想继续探听,露西却在一旁搓着手臂,催她赶快开车。
见她又打起喷嚏,朱诺只好重新发动汽车,将霍恩和这片街区一同留在身后。
之前在写字楼下,霍恩也是以这样的口吻命令她上车,然后语重心长劝说她注意安全,回去上学。
朱诺当时还疑惑过他非同寻常的关心。
现在倒有些懂了。
是因为他那死于“事故”的大女儿么?
一回宿舍,露西就躲进浴室,反常地一言未发。
朱诺实在困倦,正好也没力气听她倾诉。将自己摔倒在床上,看一眼闹钟,凌晨三点半。
菲恩一定还在等她。
她给他发去一条短信:
我回来了,早点睡。
他果然还没睡,很快回复:
晚安。
☆、34更新
夏天快到了,草坪渐绿,虫鸣却依然慵倦无力。
背包挂到单侧肩上,朱诺低着头走出礼堂。这里是她当初听开学讲座的地方,至少能容纳五百人,现如今当作大型教室来使用。
最基础的学术写作指导,也是露西跟她在课堂上唯一的交集。
然而今天,露西没来。
自从那次半夜被朱诺接回宿舍,她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好。一开始还只是羞恼,后来情绪几经衍变,连朱诺也看不懂了。
最近她更是常常借病旷课,有时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纹丝不动躺上一整天。更多的时候则不知所踪。
屋外光线太烈,比室内骤然明亮几度。朱诺的手斜放在眉骨间,勉强挡住直扑入眼的阳光。
礼堂门前的小径汇聚于空场中心的高树脚下。树尖保持向高空仰冲的姿态,蓬发着油润薄透的叶脉,仿佛承载了鲜绿的血液勃鼓流动。
树冠投落一隅暗荫,像块深色污渍黏附在根茎上方的地面。
朱诺往宿舍楼走,刻意避开了伞状的树荫。
寝室里没有露西的身影。衣橱紧阖着,拖鞋散翻在鞋架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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