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三……”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
“你要……赎罪到死。”
“我肖敬慈不会……让你好活。”
梁和动了动嘴唇,那个堵在喉咙口的名字在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刻,随着脑中反复无常的话语,和愈发混沌的理智,慢慢消弭了下去。
郑朗他们全速追踪,终于赶到了s市。跟在郑朗车队后面的不只有方墨和苏维,还有邵父邵母,以及家里的几位保镖。
当邵父邵母知晓邵之洺跟另一个人里应外合趁婚宴开始前出逃之后,忙不迭地安抚准亲家及来庆贺的各路宾客,一时间被这个好儿子弄得焦头烂额,连生气也顾不上。
等他们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哭哭啼啼的高蕊及摔桌子砸板凳,咆哮着我要搞死你们的高家,还有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亲戚朋友,老两口子连气都没有喘匀,连找邵之洺算账都没来得及,立刻接到了警方递来的自家儿子把梁和绑架了的消息。
邵母在旁边跟着听完电话之后,两眼一翻,当即昏在了地上。早晨还是喜气洋洋满面红光,没过几个时辰就变成了晕头转向气急败坏,临了宴席散了还来这么一号赛过世界末日似的噩耗,不晕过去都对不住自己不是铁打的心。
邵父看上去像是气过头了,握着电话呆站了好久,连自己老婆栽在地上都没什么反应。
老两口子被家里的随从拖着架着拉着塞进车子,管家怕不放心,又招呼了几个平常得力的保镖在后面跟着。倒是他天天伺候着家里的大少爷,早就看出了这人不对劲,可也万万没想到他竟能干得出绑架人这一出来。
可毕竟是在邵家干了这么些年,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也跟着见过了不少,还是他最先反应过来,回给警方,告诉他们邵之洺绑了人之后很可能跑向当时赔给梁和的那几处房产,他这几天偶然听见了邵之洺叫人送那边的钥匙。
于是一溜车队趁着深浓的夜色马不停蹄地向s市赶,轮胎几乎都要呲出火花,警方立刻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抽调警力配合解救人质,这样各路兵马为着不同的目的,往同一处目的地赶去。一拨人是为了抓捕罪犯加官进爵,一拨人是为了儿子能回头,一拨人纯粹是为了凑热闹。
苏维是为了爱人,方墨和
郑朗是为了朋友,就数萧成赫心里最不是滋味。
他跟在方墨的车屁股后头,一边开车一边琢磨。
一个是自己救治了小半年的患者,一个是虽然断绝往来但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一个是人质,一个竟然成了绑架犯。
这都他妈的算什么事啊?
造他妈的什么泼天大孽呢这?
肖敬慈把没摔碎的那瓶香槟打开,又翻找出了一个高脚杯。
他窝在沙发里看着悬在半空中静止的梁和,突然有点想笑。
啊,就让这命运搅合得更荒诞些吧!
他对着梁和的后背举了举杯,一口饮下了酒杯里的香槟。
呸,这什么洋酒,不好喝。
“哈哈哈哈哈……”肖敬慈吐掉口中的酒液,伏在沙发上疯狂地笑了起来,笑得肚子抽痛,眼角含泪。
直到他远远地听到警笛的声音,等到警察把大门踹开时,他都没有停止笑容。
随着第二道门的开启,滑动的绳索撑不住梁和的体重,只能让他顺着地心引力,快速往地板上坠了下去。
头朝下。
咚!
爽!
肖敬慈看着地上或新或旧或正在涌出的血迹,哈哈笑着地站起来,弯腰伏在梁和耳边咕哝了一句什么,接着直起身,把手掌摊开,掌心向外,举到耳侧。
他一脸嘲讽地看着冲进屋子里的各色人等,定定地立在客厅中央。
我肖敬慈认罪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