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不是第一次觉得有点丢脸了。
她和她三堂叔仔细算起来分明年岁相差不大,但是怎么就区别这么大。
她慢慢地缓过神来。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宋让岔开话题,若非必要,他不喜欢提及触及别人的伤心事,同样的,他也不擅长应付哭了的姑娘家。
宋瑜将自己的心情飞快收拾好,除了鼻子尖儿有些轻微发红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方才哭完了的。
“当然是千刀万剐,先消了恨再说。”她舀了口米酒酿,脸颊微微鼓起,话落得掷地有声。
宋让点点头,“可。”
!
宋瑜慌张把自己嘴里那口米酒酿咽了下去,突然意识到她三堂叔不太会开玩笑,她连连摇手,小脸紧皱,“别别别,我怕官府的捉了我。”
宋让见她惊慌,不由得道,“你慢些吃,不用急,你只管消掉愤恨,剩下的自不用担心。”
宋瑜:……
手里的米酒酿瞬间不香了。
为了防止有一天叔侄相见于大牢之中,她只能老老实实辩解,“原先是想过拨皮抽筋,千刀万剐来着。”
准确说是恨不得啖其血肉。
痛失血亲,惨遭背叛,烈火焚身时宋瑜真真这样想,她是真的恨极。
“那现在想怎么样?”宋让懂她的未尽之语了。
宋瑜有点感慨,她三堂叔不追问为什么她改变了想法,一贯是她三堂叔的作风。
说到正事,她正了正神色,“我想让他遭报应,但是不想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各种意义上的,不想把自己搭了进去。
宋让微微蹙眉,修长的食指在桌上不急不缓敲了两下,片刻后,才答道,“好。”
宋瑜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她三堂叔。
宋国公府。
“怎么遇刺了?”宋国公夫人在府门口早早候着,匆匆与宋让道过礼后就看向了宋瑜,“哪里伤着了?还疼不疼?”
宋瑜见到她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拎着裙角转了一圈,“喏,哪里都没什么事。”
可宋国公夫人是个眼尖的,直接就瞧到她藏在裙角后面的手,一时间急忙拉过来看,“怎么又是这处伤着了?”
宋瑜安慰她,“阿娘,已经不疼了,三堂叔随身带着顶好的金疮药,当时就上了。”她补充了句,“也不会留疤。”
宋国公夫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宋让那里的东西有多好她清楚得很。
见着女儿对她撒娇,她也摁下心软硬着心肠口头训诫,“这次是你运头好,正巧碰上你三堂叔了,以后啊,瞧见刺客先跑,冲上去打什么。”
“嗯嗯嗯。”宋瑜只管一股脑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