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地解释嘛……嗯,差不多就是——”
今大人对红叶夫人讲起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事迹——看红叶的反应,应是知晓内意了——于是国津神与鬼女都笑了,大概是件十分古老的轶事。
“但为此,夜见司大人当是夜见司大人。”以绯袖捂嘴的红叶笑道。
“知礼倒也算是美德——不过适当不知礼一点能让日子过得更有趣,对我们这种一不小心就能活得长长久久的家伙们而言还更有意义。”今咬了块仙贝含在嘴里、十分慵懒地就趴在了暖烘烘的暖桌上,“比如说这个,如果你也能学会放纵自己趴下来的话——啊——这也太舒服了!要是再有橘子和油豆腐,简直夫复何求——人子自创的东西真棒啊——”
一向不苟言笑的犬神此时也露出笑意:“谨遵钧命。”
一直闭口不言、仅是旁听的愁之介此时开口了:“今大人,我有一事想问,不知可不可以?”他端坐着恭恭然问道。
这边这个也是老样子,该说主仆相似还是世事难料——如此想着的稻荷神在桌上转过脸:“当然可以,你问吧。”他笑眯眯地道。
——“您方才说的‘奇景’是指什么?”
国津神“嗯”了一声后片刻,方才应道:“——这倒说不清楚,毕竟我不是件,知不了未来。”他说着便与鬼女相视一笑,“但这里的结界很奇怪……不,该说是这里的境界很奇怪。要是稍微有个什么外力来推一下,会断开也说不定——我就是来看这个热闹的。”
“浩一大人已定心意。”红叶低头吮茶,“确是扭转之法,值得一试。”她早已明白那位迎神火大人的意思——然而那份因果的归处,究竟还是会回返。
无人能逃果报之业火,则是此意;业火遍燃处,必有牺牲之所。
她抬眼看向兄弟中的兄长——后者显得沉静,对三年之期似乎毫无感想。名前家的送神火心狠果决,对他人如此,对自己亦然,唯独放纵自己的幼弟——即便如今他早已成了上柱(うへばしら)、逐渐幼过家弟,其心如罹患旧创般丝毫未变。
竹死,愧心名前玉响之子;葵,爱弟椎名浩一之女。
小町,恩师名前十三郎之孙,无轻无重之人,无名而难下冥道。
苦生,恩师名前十三郎之孙,自视为子之人,二中必应择此一。
“恐道窄无避处,三连殿。”鬼女无头无尾地道出一句。
愁之介将陶杯搁回桌上,发出极轻的碰声。浩一返头,夜中传来声声浅踏。
白儿们将苦生和小町无可还价地带到了里室。夜见司站起了身。
“户隐姬。杜鹃若不啼,静待莫需急。”难得用上古字的稻荷神直起腰,拿了空碗和茶壶,咕咚咚地往里灌茶。
天暦的户隐姬轻笑:“竹千代之言,如今想来确有远见。”对待德川家康,她惯常直呼乳名,“诸位大人意下如何?”鬼女笑转。
三连殿与户隐姬不过视之为常谈。
名前愁之介不能犹豫:“杀之不足惜。”
犬神夜见司不甚在意:“诱之自然啼。”
所谓杜鹃为何物,余下的一人大概也理解了。
姓椎名的次子放弃人身后抱怨:“拢共就三句话,你们全都用完了我怎么办!”反胃之意被他按在腹底。
天狐转过头来:“那就另辟蹊径吧,浩一。你不是最擅长做这事儿的吗。”
椎名浩一只好苦笑:“我哪次辟成功了——你居然糗我这种事!”另辟蹊径?是了,他年轻时确实以为自己万事皆可为,如今一想实在荒唐。
人能做的只有“人能做的事”——所谓“万事”,深重万千。
——院里有一阵稳安而来的细铃。
浅踏的咯哒声抵达门前。时隔足以明了己身之渺小与短促的年岁,迎神火再次迎来了自此方急流勇退、向彼方自行离去的那位大人。
既然杜鹃不愿啼鸣,就打开笼目放它走吧。他说着,撑腿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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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莱姆因实力不敌云雀而败北。想起未来某人之言(诱导亦或忠告),她寻求力量的意图更加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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