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行舟扶着郑绾的手让她坐下,无奈地说道:“没有,妈,我挺好的。”
郑绾听他开口,没好气地回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平时除了逢年过节,你哪里还能想着回来看看我。”
瞿行舟一时语塞,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正在一旁看戏的瞿琢陆。
瞿琢陆接收到了自己弟弟的视线,看了看郑绾又看了看瞿行舟,耸了下肩膀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倒是瞿寻章在一旁来了句:“瞿总在外面野惯了,心里哪里还有这个家。”
只是还没轮着瞿行舟说话呢,郑绾已经抢先一步反驳了回去,杏眼一瞪:“你要是收收你那臭脾气,儿子能连家都不愿意回?”
瞿寻章自知理亏,被郑绾一个眼刀甩得不敢张口辩解,最后还是拉着瞿琢陆聊起公司最近的发展状况去了。
“行舟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别怪你爸了,他当时在气头上脾气上来了我都拦不住,其实他也是疼你才那样的。”郑绾浅笑着,拍着瞿行舟的手背,轻声说道,“这些年他也反思了,只是碍着面子拉不下脸来和你认错,前些天他还和我说呢,要是当初冷静一点,你们父子也不至于成今天的地步。”
“行舟啊,你爸知错了,你就原谅他吧。”郑绾说着说着,眼眶又湿润了起来,看得瞿行舟心里一紧。
他说:“我知道。”
瞿寻章虽然在和瞿琢陆谈着公司里的事情,却还是支棱起了一只耳朵偷听着瞿行舟和郑绾的对话。
其实在瞿行舟离家的第二年他就后悔了,可是每每瞿行舟回家,总要和他呛两句,他脾气不好,说不了三言两句两个人总是不欢而散。
他也试图修补,却总是无疾而终。直到这几年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真的错了吧……
自己的儿子愿意和他敞开心扉,可是他不仅没有给予支持和包容,反而暴力相逼,震惊之下口不择言,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把他和
瞿行舟之间的关系摔了个稀巴烂。
而那边,瞿行舟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又重新开口道:“没怪他,我自己也有不对。”
“磨磨唧唧……”瞿寻章听了半天没听到自己想听的,于是开口插入了他们的对话,结果换来了郑绾颇带警告意味的一句:“闭嘴!”
瞿寻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逞一时嘴快和睡一个月客房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闭嘴。
瞿行舟其实觉得他和父亲之间的矛盾并不能算得上什么不可调和,只是两个人都不愿意先低头,才闹得这么僵硬。如今瞿寻章服了软,他也不是不能低头,其实说到底一家人之间,又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瞿寻章被郑绾用胳膊肘拐了拐,眼睛看向一边,装作满不在乎地说了句:“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去,反正别委屈了自己。”
瞿行舟看着父亲别别扭扭让步的样子,他半是愧疚半是感激地说道:“谢谢妈,谢谢爸。”
瞿寻章已经好多年没听见瞿行舟叫他爸了,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也是鼻尖一酸,却又故作冷漠的样子来了句:“臭小子。”
轻飘飘的,全然没有他平时言语间的强势。
瞿琢陆在一旁看完了全场戏后,才拍了拍瞿行舟的肩膀,说道:“好了,别煽情了,都多久了还不吃饭,我肚子都饿了。”
他这样一提郑绾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饭点,连忙招呼道:“对对,吃饭。行舟,这次妈妈亲自给你做了红烧排骨,你一定要多吃一些,知道吗?”
瞿行舟看着郑绾,嘴角不经意泄露了一丝笑意,应道:“好。”
虽说两个人解开了心结,但是多年下来的相处习惯注定了瞿寻章和瞿行舟不可能和平共处,两个人没说两句必然起来争执,往往最后都是由瞿行舟的一句冷嘲热讽收场。
瞿寻章:“我跟你说,你这样个样子早晚要摔跟头!”
瞿行舟:“毕竟我不像您,年纪大了,摔不起。”
郑绾和瞿琢陆相视一笑,总觉得这样也总好过以前冷冰冰,看着也热闹。
吃过饭后,瞿行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吴伯已经提前叫人打扫了出来,干干净净的,一点儿都不像是许久未有人住过的样子。
瞿行舟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门被敲响了。
他说了声请进,然后抬头看去,叫了一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