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饿傻了吧……”程子詹咋舌。好吧,这法子确实过了几十年还是这么好用,他小时候也是被自家哥哥带着在后院这么玩。
“不管怎样,捉到活物了。”
“……”
谢寒蝉穿着防雨的鲛皮雪靴,靴子里厚厚地垫着熊皮,怎么也不会冷。她拿着根竹杖在地上探着,以保证每一脚都能落在实处。她自己探过的地,才会让年纪大一些的姑娘们跟着走,其他年纪小的,都让娄教习带着,在山下平地玩捉鸟放鸟的把戏。挖了大约半个时辰,她便带着姑娘们往下走,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程子詹闲着,便指挥小姑娘们将半筐的冬笋交给他。
“二表哥也活动活动,外面天寒,当心着凉。”
知道天冷你还让我出来受冻……
程子詹扛起篓子,一同往山下走。看到军户家的小姑娘们在娄教习的指导下,拿着弹弓打放飞的小鸟,一时技痒,也拿了个石子要去丢,被谢寒蝉拦下。
“二表哥,和孩子们显摆技艺,很丢人的。”
小孩子们打鸟,是打不中的,不过是练练手力眼力,玩玩而已。这要是给程子詹一个石子扔出去,那真是能打死鸟的,到时候小丫头们肯定哭成一片。
程子詹讪笑。
“我说你这族学背靠这样一片山林,平日里不怕有什么野兽跑下山来?”
“这不过是个土丘,只是稍高一点罢了。而且,族学在这里开的时候,这山上的猛兽就被老肃王带着军队筛了一遍,这些山上的猎户每年也都帮我们清理一遍。”
谢氏女子族学当年设立的时候,由老康王妃带着各世家的贵女们念书
,安全问题是早就列在了头等大事,山后另有院墙防护,每年也都有人修缮。
“猎户?”
他远目望去,还没发现有什么人烟。
“不是这座山。那家猎户的女儿们,几代都在族中上学,去年,她家的小女儿报了名,到军中去了。”
她正往下走,却突然被程子詹抓住胳膊往身后一护,金刀卫的两位大姐也忽然都抽出了金刀。
微风拂过竹叶,林中瑟瑟沙沙。
“走!”
程子詹快步跃下,与教习们分别抱起几个年岁尚小的丫头,往族学中送,谢寒蝉手一挥,让大一些的快步跟上。张氏也不是弱质女流,拿起手边竹杖,让弟弟带着人先回去。族学自有护院,都是南廉侯府中老人,听着声,拿着护具就冲了出来。
“詹哥儿,是个什么?”
“可能有人打猎,惊扰了别的山头的猛兽跑来这里,还不知道是什么。”
娄教习是惯常在山林中打探的,寻到下风嗅了嗅,脸色都变了。
“老虎。”
谢寒蝉舒了口气。
“是兽还好。”若是人……就族学这点人手,是防不住的。
程子詹啧了一声。
“好什么呀,百兽之王,还是饿了一个冬天的,凶得很。”他握紧了刀,心中有些后悔,今日出来,应该把大哥和宁和时拽上。宁家这个世子别的不说,那身风里来浪里去的武艺是没得挑的,很靠谱。
程子詹却不晓得,自己觉得“十分靠谱”的宁和时正是这事的罪魁祸首。
隔了一座山头,宁和时一箭射死了冲进林里的鹿,正要入林再追,被同来的人拦住。
“世子,入林危险。老王妃还等着我们回去。”
他抿了抿嘴唇,比女子还秀丽的脸上一片的阴沉。
“罢了,回去吧。”
他们正清点猎物往回走,忽见另一队人面色苍白地回来了。
“怎么了?”
“碰见硬点子了。”带队的是安远侯长子曾睿广,“追进了山里,碰到老虎。那老虎好像受了伤,我们本想拿下,队中的女孩子受了惊吓,我们便先回来了。得通知巡卫营,山中有虎,离城还这样近,附近还有一座族学,恐伤人。”
宁和时点头:“既然如此,便回去吧。”
他忽然想到什么,抓住曾睿广:“你说的族学,是不是谢氏女子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