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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昏沉间,裴奚若做了个怪梦。
梦见自己成了一只蛇妖,被冷血无情的和尚镇压在佛塔下面。
她奋力挣扎,痛苦地扭动。周遭雨水漫天,烘托出阴沉朦胧的气氛。
和尚一身白衣,捻着手中佛珠,站在不远处。他面无表情,声音浮在雨雾中。
“裴奚若。起来去睡。”
起来去睡?
她低头一看,自己果然蜷躺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只枕头。枕头上,一头小猪双目圆瞪,对她愤怒地龇牙。
裴奚若被这猪吓了一大跳,瞬间清醒过来。
入耳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夜色很静。室内灯光大亮,飘着一股淡淡的沉香气息。
梦里的那个和尚,此刻没穿白衣,被一身黑色西装勾勒得肩宽腿长,就站在她眼前。
佛珠好好地戴在他腕间,没变成让她头痛欲裂的大杀器。
怎么会做这种梦?
而且结局也太悲惨了吧?
裴奚若正匪夷所思,忽地想起现在正是反击的好时刻。她立即露出笑意,冲他眨眨眼,“傅先生,刚才你叫我吗?”
傅展行“嗯”了声:“裴小姐,上楼去睡吧。”
“好呀。”她很配合地站起来,一边跟他上楼,一边左顾右盼,“傅先生,我今晚睡哪?”
这是她在这里过的第三夜。前两晚,都以“房客”的身份住客卧。说来也快,转眼间,就过了半年。
傅展行道,“老地方。”
“这怎么行呢,”恰好两人走至二楼,裴奚若紧紧迈了两步与他并排,略带娇羞暗示道,“我们不是夫妻嘛。”
说着,还很形象地将两根食指贴在一起,弯了弯。
她保持这动作,抬眼看他,眼中的甜腻媚色像蛛网,铺天盖地朝他飞来。
傅展行想起方才瞬间的心动,眉心微攒。
她身上,有一种狡黠的韧性,时时激发他的好胜心,逐渐成了一种吸引力。而不是这种故意扮出来的造作情态。
他道,“裴奚若,你又玩什么?”
男人虽然没明说,可语气已经冷下去半分。裴奚若心中偷笑,面上一本正经道,“傅展行,你千方百计把我从国外带回来,不就是要我履行合约义务吗?”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做你的傅太太呀,”她绕了绕发丝,受梦中蛇妖的启发,倚靠在墙上,扭得极尽风情,“等我洗好澡,就来爬你的床噢。”
这话比起,更像威胁。
傅展行没搭理,径自回了房间。
等裴奚若美滋滋地洗完澡,预备再去烦他一轮时,却惊讶地发现,他房门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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