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自尽在皇宫中了。”她声音干巴巴的毫无感情,完全就是想到哪里说道哪里,就这样小初还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抱着她的胳膊使劲擦鼻涕。
“你这,我有手帕。”虽然是自己的鼻涕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嫌弃,掏出帕子胡乱在小初脸上擦了几下,等她稍微缓过劲来了才将手收了回来。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你为什么要写坏结局啊,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呢呜呜,在一起的时候又总是吵架,明明就是喜欢着对方的啊。”
“你这小孩懂什么,等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你就明白了。”她笑笑,将脏了的手帕随意扔在地上。
“姐姐,你说的不对。”
小女郎翻了个身,在黑夜中望着她:“有很多东西都是可以通过沟通解决的,为什么不沟通呢?”
“都说了你不懂”
“我明明就是懂!”她气鼓鼓地捏起了李姒初的手,“你还记得我方才说的么?”
“许仙和白娘子就是因为误会和欺骗才疏远的啊,要是白娘子早就告诉许仙她是蛇,那他们不就没有后文了吗。”她掰着手指头慢慢分析,“他们要是没有后文,那白娘子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当她的蛇妖,许仙也可以找个好姑娘做妻子,就不用遭受这妻离子散的困苦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李姒初在黑夜中摇摇头,“这两个故事完全不一样,是没有可比性的。”
“不管一不一样,”小女郎的声音在黑夜中尤为明显,“总之,沟通是很重要的,比如你故事中的女角儿,既然是喜欢着对方,那就不要因为这样那样的误会去吵架,要学会服软!这个道理我一个六岁半的小孩都懂,你怎么不懂!”
李姒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没有接话。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有了误会就要赶紧说清楚啊,一直堆着一直堆着,骆驼就被稻草压死了你知道不。你看现在,两个人都死了还憋着,都不知道对方在关心自己,那有什么意思。”
“没有,我只是觉得”她伸手探进怀里,握住了那一块灼热的玉佩。
这是她爹娘的定情信物,她曾经送给小白,可惜后来又被小白弄丢了,她因此还和他大吵了一架。
想一想,两人之间的裂缝,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产生的吧。
“你说的对啊。”她听着小初绵长的呼吸声,在黑夜中坐了起来,望向幔帐外的月亮。
“若是能顺利回去的话,我再去找他道个歉吧。”
黑夜漫漫,睡不着的却不止她一人。
白季梓翻了第五个身,终于忍无可忍坐了起来,翻开这些年他留下的手札笔记,开始给自己补课。
任谁一朝发现自己穿越了都会睡不着,特别是当你穿成了一个位高权重的权臣且还有一个时辰就要上朝的时候,那必然是紧张的。
他翻开书卷,打了个哈欠。
“我怎么不知道我以后会这么厉害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还太傅,啧,我怎么不去当天王老子。”
写了一会儿他又停了下来,想起方才同丫鬟那里了解到的话,叹了口气。
如今局势不稳,天下动荡不安,两边势力分裂割据,且现在他们还是处于劣势的那一方,眼下勉强还能打一打,但按这手札上所说,他们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唉,太子殿下,你这么就去了呢,还留下个儿子给我照顾,难啊。”
想起从前那些同他一起饮酒看花的少年郎就想起太子他们,想起子云他们就想起没落的白家,想起白家就想到住在隔壁对他冷眼相待的夫人。
“物是人非啊物是人非。”他闭上眼睛,想起方才丫鬟跪在地上求他的模样就觉得有些心烦,眉头一跳,胳膊撞到了书架上,扑通一声掉下一本书。
“这是什么?”
他翻开泛黄了书册,轻轻一抖,只见烛光微微一晃,千万张画纸就这样坠了下来,散了满满的一地。
他跪在地上将那一张张画收起放好,拿在手里,本以为不过是白季梓闲暇时随意画的一些山水,可低了头却才发现这一张张的都是女子画像,且瞧着还有几分眼熟。
“这是李姒初?”
倚窗望月的,折柳赏花的,抱猫喂鲤的,这一张张一幅幅每个在后头都写了时间,并加上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