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的技艺非常高,几乎达到了照片的程度,脸上纤毫毕现,睫毛根根分明,连眼睛中的倒影都画出来了。
一般来说这种画像,尤其是差不多有半人高的画像,至少也要画半身。但这张画像只画了城堡男主人的头,到脖子那里下面就突兀地消失不见了。
线索太少,穆闻泽暂时琢磨不出什么来,便又把那块黑布盖了回去。
再说,任务明明是玩家的事,他关心那么多干什么。
他拽着布往上面一铺,漫不经心地收回手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到了画框,刺骨的寒意陡然从接触的指尖蔓延开。
寒意像针一样刺入皮肤,直往骨头缝里钻,遍体生寒。穆闻泽下意识挪开手。
刚刚他是隔着黑布搬的,所以没直接接触到画像。好一会儿后顺着手指骨头扎进去的那股寒意才渐渐消退。
“啧。”
穆闻泽皱着眉,面带不爽地把黑布扒开仔细去看那副画。
深棕色的画框被打磨的极为光滑,不知道用的什么材质,上面像是覆盖着一层油光。穆闻泽隔着布拿指节敲了敲,声音沉闷,是实心的。
他近距离观察的时候,和画像凑的很近。
画像上的男人依旧安安静静地直视着外面,把每一个五官单拿出来都极为优越,但组合在这一张脸上总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谲感。
因为绘画方法的原因,除了躲在背面,不论在哪个角度看总会觉得里面的男人在看自己。
画的太逼真了,就像一颗头被摘下来放在画作中。
穆闻泽盯了好一会,最后把黑布盖了回去,赤着脚哒哒地跑过去把卧室门打开,然后又跑回来把画像放倒在地上。
确认好路线后,他隔着布抓住画框好下手的地方往外面拖。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东西还是早点扔出去比较好。
本来他是想把管家叫过来给搬走,但忽然想到管家刚刚被自己赶到下面去了,现在只好自己动手。
画像像是跟地板长在一块了似的,就是拖不动,穆闻泽不高兴地踹了好几脚,脚心都踢红了,画像才依依不舍地被拖着往外面挪。
现在都下午一两点了,外面太阳正是最热的时候,他的房间却感觉不到多少热意,但费劲地拖了半天,鼻尖还是渗出了点细小汗珠。
阳光被窗子分割成碎片大片地洒近房间,金光色的光一洒,把小少爷扎了个小揪揪的卷发照得更加毛茸茸了,他还穿着奶白色的蕾丝睡裙,衬得整个人都有点软。
穆闻泽正拽着往外面拖,忽然落进了一个怀抱里,手上的力度也骤然一清。
“hi~午安,夫人。”
苏宁渊看到他头顶上‘小少爷’的身份牌,改口道:“午安,小少爷,昨晚睡得好吗?”
穆闻泽被他圈在画像和身体之间,不耐烦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别碍事。”
苏宁渊见他不愿意理自己,笑着戳了下他的脸。
“打扰到小少爷了?小少爷准备把它放到哪儿?”
说着他又蹭了下勉强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少爷软软的头顶,笑嘻嘻地抽出一只手来环了环他的腰,“你好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