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许贯中,还是安坐一旁的杨明禅,都已经听出了黄潜善心底里对那九五之尊的渴望,他现在别的不要,唯一要的,就是许贯中把他最后缺少的那点勇么激起,能够一往无前,从此再无畏惧!
“自当可争!”许贯中一脸正色的说道:“虽然如今柴进占据了大半天下,可就算他在这一年多时间里已经攻破杭州又有何惧?”
黄潜善心头大喜,诚心请教道:“还请先生教我!”
“黄公勿急,且听我慢慢道来。”许贯中缓缓行礼道:“想之当年刘备刘玄德织席贩履食不果腹,直等后来天下大乱便顺势而起,借荆州谋巴蜀定汉中,方有三国鼎立之局。敢问您比之他来,孰难孰易?”
“或许您会说最后蜀汉还是败于曹魏之手,可这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境况。想之三国鼎立之时,蜀中虽看似平稳,但是各大势力互相牵制,更有苗民不服王化四处为乱。而现在巴蜀政通人和,百姓民丰富足,以巴蜀之财富,养精兵百万不过尔尔,您何惧中原?”
“再观他柴进,虽然占据中原帝王之沃土,可是河东、河北、关中皆被金人乱匪糟蹋得民不聊生,他不仅要忙着休养生息,更有金人在北方虎视眈眈,您觉得他要多久才能安定那所谓的大周天下?要多久才敢觊觎蜀中之地?只怕那时候咱们已经觅得雄兵百万,您又何惧他中原?”
“其三,大宋立国百余年,大理安于西南,李夏乱于西北,中原再是富饶可曾攻破其皇城使这两国臣服?咱们姑且信他大周兵锋锐利战将骁勇,可是您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蜀道天险,就算最后反夺不下中原,咱们固守巴蜀他柴进又能奈我何?”
……
许贯中话里的每个字,都像一个石子一下一下的砸进黄潜善的心里,激得他面红耳赤心潮翻涌。
强制忍耐着等许贯中说完,问出来了心底最后一个疑问:“许先生,您也知道吴玠乃是大宋所封的陕西道兵马都统制,并有蜀道各大关隘的防御之责……他与我并非一心啊。”
这个问题也正是杨明禅一直没想到办法解决的事,也忍不住在旁开口道:“正是如此,吴玠吴璘不除,万一将来事泄,他献关投了柴进,可就万事休矣呀,还得请先生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许贯中微笑道:“二位勿忧,吴玠之事我早已有了主意,今日前来就是想来探明黄公心意,既然您有胸怀大志,许某自当替您除去这两只拦路猛虎。”
“好!”
黄、杨二人忍不住齐声叫好,杨明禅询问道:“如何能除掉这兄弟俩,他们处事极为谨慎,连每次来成都府催要粮草都是只来一人,莫非他们已经听到什么风声了?”
“杨兄多虑了。”许贯中道:“你也知道我刚从剑门回来,他们平日里小心,不过是因为手底下无人可用,必须留人在剑门驻守罢了。待我用上一计,吴家兄弟便不足为虑了。”
杨明禅闻言不禁放下心来,正要再次询问,许贯中已经开口了。
“我回来之前听吴玠说,似乎最近的粮草还未送过去?”
杨明禅点头道:“我们一直防着此人坐大,故而让剑州知州每次就押送一点粮草前去,所以隔三差五他就得派人来讨要。”
许贯中笑了笑:“这样简单,那就用这点粮草掉他上钩吧。”
杨明禅似乎已经猜到了一点,立刻追问道:“如果您想借取粮之时除去他们怕是难免走漏风声,要知道剑门县里可还有一个呢。”
“放心,一个都不会少的。”
许贯中笑着道:“只不过到时候这俩人只能抓活的,千万别杀了!”
黄潜善不解道:“这是为何?”
“许兄这是替您未来筹谋呢。”杨明禅倒是明白了,替他解释道:“许兄一直说这兄弟俩乃是天下难得的猛将,而您正是缺少良人辅佐之时,杀了确实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