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知之喝了俱乐部的酒,窝在沙发睡着了,又被工作人员送下午茶吵醒了,傻愣愣坐着,眼睛睁不开,“他练完没有啊,吃什么?”
刚说完,李暮近上来了,边走边脱手套,路过水吧放下,再边走边摘头盔,放在边柜,接着是腰带,背带,衬衫,最后走进淋浴间。
付知之看到李暮近光滑的背,跷起二郎腿,拿了一块西瓜,“还挺光滑的,用什么浴液?怎么不长痘呢?”
束睿坐到他对面,转转脖子,端起杯酒,喝一口,闭眼说:“基本功扎实学东西就是快。买马也才是上个月的事,现在已经很有样了。”
“你不说他那匹马多钱买的,马鞍都能交套房首付了,还有那教练,学费多贵,他再学不出来,对得起那么多钱?”
束睿突然无法反驳。
付知之西瓜吃得够多,打几个嗝,擦擦手,“阿暮最近咋回事,骑马击剑滑雪游泳,一会儿都不闲着啊。你得提醒他,猝死不只发生在被女人掏空的时候。”
束睿盯着酒中正旋转的泡沫,“不想停下来而已。”
“为啥?”
束睿没答,但他觉得他知道。
大概因为这个丁珂?
他怕停下来就会想起两年前?
束睿觉得李暮近没有那么密集地找丁珂,就是怕她是以前的丁珂,也怕她不是。虽然他不知道李暮近为什么会怕。
李暮近洗完澡出来,随手擦两下头发,吹得半干,换衣服,穿鞋,拿上车钥匙,也没跟两个人打声招呼,先走了。
付知之指着他离开的方向,挑眉看向束睿:“看看,没点素质的!”
“也没说带我们来。”
“……”付知之不管那一套,“你也是够能惯的。自我认识你们,就听兆婧说从小阿暮去哪儿你去哪儿,她每天吃阿暮醋都够把自己酸死。”
说着话,兆婧发来消息:“你说那个设备老板都给我凑齐了!我已经到你在詹城的公寓了!楼下!快点出来接姐!”
束睿收起手机,起身,左手抄进裤兜,“也撤了。”
“欸,不是,你又干吗去啊?”
束睿已经出门。
付知之啧一声,麻烦死了,一个两个!
面包店。
半小时前流量高潮,丁珂忙了一阵,现在店内冷清了,她也清闲下来,试吃面包师新品。
面包师期待地看着她,她视线向上,一边咀嚼一边说:“挺软的,但有嚼劲,咸度刚好。”再吃一口旁边黑面包:“这个符合我的口味,是纯黑麦的吗?”
面包师点头,评价几款新品:“这个可能卖得好,这个就隔三差五做一点给你带走。”
丁珂淡淡一笑:“谢谢姐。”
“客气。”
面包店对面街边,上次的位置,李暮近在车里隔着同样两层窗户,遥遥望着勾唇的丁珂。
他还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
其实没有难度,他们之间有那么多过去,即便她装得再像,习惯、性格都改,一个人的气息也不会变。
她总有破绽。
况且他也早早打定主意,无论是不是,他都让她成为他一件装饰品。可距离健身房偶遇又过去两周,什么动作都没有。
他也难说他怎么了。
心软是不会,他心是石头做的,他觉得最大的原因,就是面对她,他总是会想起两年前。
原先不觉得,现在再回忆,他一点不想面对她那张清纯无辜的脸上充满抗拒,甜欲的嘴说出冰冷的话。
于是他用各种事填满时间,让他没有空闲再去多想,至少在解决这个困扰前,他都不想再跟她有什么接触。以他对自己的了解,他不会陷在这个困境里太久,到时他会以一个正常的李暮近,用力捏死她……
却还是鬼使神差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