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d是詹城有名的夜场,跟丁珂想得差不多,这三人都是男模。
酒保晦气挂脸上,懒得跟他二人周旋,到另外一边找事情去做了。
二人给丁珂要了新酒,其中一人跟她推心置腹起来:“没他好命,当时招服务员,我们晚了一步。该着他挣钱呗。不过要是有富婆下来玩儿,我们运气好被看上,那肯定是比他捞得多多了。”
丁珂跟谁都能聊:“有富婆下来过吗?”
“问题就是这个,得是那种有主有钱的富婆,她寂寞啊,她钱多花不出去就想消费啊。这边都是千金,套路什么时候比我们都清楚,不好骗。”
“你不怕我把你说的都说出去?”丁珂随口道。
“来这地方的几个正经人?我不砸你饭碗,你肯定也不会砸我的。”
丁珂一笑没说话。
二人对视,其中一人又说:“咱们普通人都在一个战壕,他们有钱人投个好胎,拥有了一切,我们怎么努力都够不上他们,还不让我们从他们身上捞点生活费了?”
丁珂扭头看他们。
另一个说:“阶级差异是这样的,我们早认了,并且找到了属于我们普通人体质的生存方式。”
旁边调酒师抬头一眼,没说话。
丁珂忽而又一笑,转动上半身,环顾四周,发现一双看向他们这边的眼睛,学姐的眼睛。
二人还没注意到,还要跟丁珂“掏心掏肺”的。
丁珂突然转动高脚椅,面对学姐,举了一下手里的酒杯。
学姐变脸。
二人愣了。
丁珂回身,放下酒杯,跟二人说:“你们不久前就是通过聊这些,让我朋友产生共鸣,最后被你们灌醉占便宜的?”
二人对视,神情慌张,手足无措,但也就数秒。夜场混多了,随机应变的能力是有的。却被突然赶来的学姐打断。
学姐请了丁珂新的酒,也不跟她来一些弯绕了,“阿嘉完好无事。”
丁珂点头:“阿嘉本地人,家大业大,当然了。”她看看舞池其他眼熟面孔:“她们也是吗?”
学姐笑笑:“出来玩儿肯定开心为主,她们挺开心的啊。”
丁珂不是要挑错,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人做什么样的选择,“过了十二点再想去三层就只能从引桥这边的电梯上去,就会跟那些二代打个照面。”
学姐神情崩开一秒,挽一下头发掩饰,随即笑:“你当时问得太急我答得也有点急,忘了告诉你他们不让上三层。说起来你刚才上去没事吧?看你就这么下来了,还换了衣服,别是我阴差阳错促成了你的好事吧?”她说完像朋友一样拿肩膀撞撞丁珂,挤眉弄眼地调侃:“那你可得谢我。”
丁珂把酒杯放下,“二层不是有客舱?为什么送到三层?”
学姐微笑,“阿嘉自己想去的,她喝了不少,我也考虑到二层太吵睡不好,就送她上去了。当时引桥那边扶梯还开放,上去也没跟那几个哥照面,我就忘了不让上三层的规矩了。”拉起丁珂的手,“还不信啊?”
丁珂把手抽回来:“门都没关,不说是不是给别人进去提供方便,就说她醒了,出来了,跟人撞上了,她又是醉的,这会发生什么?上边那些人有的是钱摆平这件事。钱不好使,还有权利。”
学姐笑不出来了,但轻易放下唇角就是认输了,于是假笑僵住了。
那边撩水嬉戏、摇曳身姿,这边僵持超过半分钟,学姐发根处一片湿漉漉,都是汗。
丁珂突然一笑,打破僵局:“学姐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
学姐愣了片刻才随着她笑,笑得尴尬,“当然。”
“我听阿嘉说学姐很照顾她们,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想着她们,还为她们的安全操心操肺。”丁珂笑得温和,语气柔软:“她们一定会平安回到学校。”
片刻,学姐眼尾一挑,不情愿又不得不说一句:“当然。”
丁珂礼貌地给学姐敬了酒:“信息差赚钱已经很缺德了,信息差害人真不怕有命挣没命花。学姐混这圈层还能保持清流心,不容易。”
学姐有点招架不住丁珂的反应力,“信息差是什么?没听过这词。”
丁珂淡淡一笑:“明知道这个地方脏,但不告诉那些没接触这个圈子的同学们。”
“都是大学生了没见过还没听过?”学校找到了突破口:“你说得离谱了,我看你就很熟悉这种场合,以前是来玩儿过吗?还有这衣服是超季吧?我看今年的秀没有呢。”往丁珂跟前凑,很亲密似的:“说说,跟上边谁好上了?”
丁珂跟她也说挺多了,不再磨叽:“学姐你不如猜猜呢?”
学姐看她不想多说了,正好懒作周旋,阴阳怪气道:“是老江吗?江好啊?那不就是这里最大的人?政法学院学生厉害咯。”拍拍丁珂肩膀:“不开玩笑了,我去那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