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给她的回应只是摇头,目光中是简竹看不懂的惆怅。
简竹便又提议:“姑娘前些日子还喜欢的那枚玉佩这两日也不见拿出来,那个不也是姜大郎君送的?”
林婳没说话,简竹便明白,这两样物件在林婳这里大约是不同的。
那日风动,窗外枝干惊动门户,传来沙沙声响,林婳目光一动。
简竹也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睛一亮:“从前霍以便常常这样翻墙进来同姑娘说话。”
话音刚落,她便反应过来,连忙垂头,丧气道:“我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总说一些姑娘不爱听的话,真是该打。”
“心境好时,自然什么话都是好听的话,心境不好,往日好听的话也变得难听了,这不怪你。”林婳没有因此动怒,却依旧走不出来忧愁。
正在两人说话之时,便听得窗外又是一声细碎的响声,林婳与简竹一同向窗外看去,原本开了一半的窗户此时被人推得动了动。
林婳指尖微微颤抖,往窗外看过去,脚下好似僵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简竹惊喜地往窗外看了一眼,又转头回来看林婳的脸色,见她并无阻止之意,便快速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可是霍四郎君?”
窗外方才的声响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没有了动静。
林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立即往门外走,匆忙将门拉开,正看见站在院子外面准备离开的霍以。
霍以没想到林婳会在此时突然推门出来,是以一时间便僵在了原地,也不敢回头看林婳的脸。
林婳冷冷问道:“既然来了,为何不敢相见?”
她往远处看着,注意到窗户下面着的熟悉的用好几层油纸包起来的冰糖葫芦,声音有些颤抖:“为何不说话?”
霍以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看向林婳,声音微颤:“今日我本不该来的,可是那日既然说了要送你贺礼,今日便特来相送。”
林婳目光落在一旁,在那冰糖葫芦一旁,正端放着一个古朴的褐色锦盒,仅从外头看不出里头究竟放了何物。
“你说得不错,我们二人本不该见面。你也说是成亲的大礼,为何今日前来相送?”林婳一字一句问得直白,也不留余地,似是要生生将霍以的情意在此处剥开看个清楚明白一般。
霍以苦笑了一声,终于应答:“那日原是我放了大话,你成亲之日,我只怕是不能前去观礼了。”
他怎么可能接受看着她嫁与旁人。
但时至今日,他们两人心中也都明白,他们之间再无可能,所以方才霍以本来不欲见林婳便要走,所以林婳此时与他说话之时这般冷淡。
方才一直横冲直问的林婳,问到此处却是哑了声,不再深究了,她低声道:“既如此,便多谢霍四郎送来的厚礼了。”
“你我之间,即便到了如今,也不必如此客气。”霍以原本不欲做声,但终究没忍住,同她道。
“我知道了。”
霍以看着林婳道:“那我便先告辞了。”
分明此刻说要离开的人是他,但他的目光却锁在林婳的脸上,半刻也不容离开一般。
林婳低低“嗯”了一声,直到霍以走远,简竹这才走到窗边,将霍以方才放在窗边的锦盒与冰糖葫芦拿起来,送到林婳眼前:“姑娘,这冰糖葫芦你还要吃吗?”
“拿进屋里吧。”林婳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简竹见林婳这般沉默的表情,知她心中难过,料她不愿看霍以送来的礼物,便将那冰糖葫芦与锦盒全都收了起来。
林婳见她动作,又道:“明日明瑞前来,他也不知有没有吃过这民间的玩意儿,等他来了给他吧,我就不吃了。”
“是,姑娘。”简竹应声。
霍以从林府离开后没走多远,便远远看见了姜桓的马车,他本骑马而来,这会儿远远瞧见,便及时握住了缰绳,停在那马车前面。
霍以沉下目光,远远隔着帘子望着马车。
马车前的向白将帘子撩开,里面坐着的正是姜桓,他抬眼望向霍以,淡声道:“霍四将军,借一步说话。”
霍以微微颔首。
两人进了附近的一家酒楼,霍以本便有哪日前去与姜大郎君见一面的打算,却不想,先在此处遇见了姜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