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平日虽与宫紫商并不对付,但宫紫商毕竟是宫门血脉,他断然不会将她放任不管。
此时情况危急,金繁也顾不上许多了,只好伸手将重伤昏迷的宫紫商揽在怀中,紧跟着宫尚角的步伐往屋外冲了出去。
大火连绵不尽,几乎将前山的半边夜空染成红色。
侍卫们连续取水灭了将近两个时辰的烈火,才将火势稍稍压了下去。
前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震动声都已传到后山花宫之中。
原本在花宫内听三位长老讲述宫门后山大揭秘的宫子羽再次急匆匆地赶回前山。
回想着宫子羽这两个多月以来的三域试炼,除了第二关在月宫内并未中途离开,其余试炼过程,包括今日的后山辛秘传承,都被或这或那的突发事故中途打断。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都是专门针对他的执刃试炼设下的一场场阴谋诡计呢。
宫紫商生死未卜,金繁靠坐在地上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那抹属于红衣姑娘的血迹,神情有些恍惚。
金繁能成为宫门内年纪最小的红玉侍卫,向来都是信奉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流血不流泪的教条。
然而此时,这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却一身狼狈的坐在地上,那只常年握刀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着,无一不在彰显着手主人内心的恐惧。
刚从后山赶回的宫子羽缓缓蹲在金繁身侧,眼神担忧。
“刚刚我抱着她的时候,几乎已经感受不到她了。”金繁声音沙哑,语气极轻,带着无尽的后怕。
“人们都说,没心没肺的人都是福大命大,紫商姐一定会没事的。”宫子羽出声安慰道。
宫紫商伤势严重,由月长老亲自医治,只是她头部心肺都被火器的爆炸震动震伤,什么时候能醒,却还是个未知。
“我记得竹灵的医术很好,也许我们可以去找她帮忙。”宫子羽想到某人那堪称妙手回春的医术,提议道。
听宫子羽提到竹灵,向来对他知无不言的月长老罕见的沉默了。
“怎么了?”宫子羽刚从后山回来,并不是很了解今晚的状况,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劲,一时有些疑惑。
“竹灵今晚在医馆被贼人所伤,至今也是生死未明。宫尚角正是在医馆中搜到一柄不明火器,准备前往商宫质问,这才凑巧与金繁联手,将大小姐从火场中救出。”
“而更巧的是,方才侍卫们在火后残骸中搜查,竟意外的寻到了此物。”月长老将一双金丝手套交到宫子羽手中。
宫子羽接过手套,认出那是宫远徵的专用的手套,顿时眼眸微深。
在竹灵遇刺的医馆找到了商宫的火器,又在宫紫商被炸毁的寝宫找到了宫远徵的手套,再加上之前因为竹灵杜撰而对宫紫商避而不见的金繁……
好一出商宫宫主恼羞成怒为情杀人,反被徵宫宫主为爱复仇的精彩好戏!
戏台子都搭好了,那他不上场演上一段,岂不是辜负了背后之人的良苦用心?
宫子羽意有所感,转头与一身肃杀之气的宫尚角对视一眼。
宫尚角轻飘飘的移开视线,冲着月长老点点头道:“前山医馆之事尚未查明,徵宫内还住着身受重伤的竹灵,远徵弟弟恐怕也是分身乏术,只好麻烦月长老将宫紫商带回月宫治疗了。”
随着宫尚角走近,宫子羽忽然闻到了一股莫名的清香。
商宫火势极大,饶是宫尚角也被烈火灼伤了掌心手背。他似乎才刚刚上完药,身上还带着一股生肌药膏的香味。
宫尚角的身影在宫子羽的身侧站定,宽大的袖袍与宫子羽身上的云纹黑袍层层叠在一起。
宫子羽眼神一动,垂眸掩下自己眼底的深思。
“不用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紫商姐吉人天相,一定会早日醒来,好将某个躲在徵宫中的杀人凶手指认出来!”宫子羽眼含怒意,脸上的嘲讽完全不加掩饰。
“远徵弟弟的医术向来不错,只是到时候不知是谁指认谁了。”宫尚角不甘示弱,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说道。
二人视线于空中交汇,眼中似有藏不尽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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