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顿的手中握着的,是一枚残破的玉珏。
那玉珏的边缘早已被他磨得锋利如刀。
陆曼冲着他扑过来的时候,哈顿瞄准时机,对着陆曼的咽喉猛地划了过去,一道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满头满脸,使得此刻的哈顿看起来尤为狰狞可怖。
陆曼惊恐地瞪大双眼,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似乎想阻拦那倾泻的鲜血涌出,然而却是徒劳。
她不甘心地看着哈顿,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时的咕噜声,似乎想质问哈顿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顿抹了一把脸,露出凶悍的双眼。
“你已经嫁到了北桑,怎么还能再回去呢?你不是想要养面首吗,那孤便送你下去养着,等孤下去了再好好陪你!你我既已为夫妻,你又不肯兄死从弟,那便陪着我一起上路吧!”
陆曼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倒了下去。
听到动静的狱卒赶了过来,见此情形乱作一团,七手八脚地将陆曼抬了出去。
直到陆曼不甘地闭上了双眼,还能听到哈顿得逞之后狂妄的大笑声。
此库和采娅看着抬到他们面前的陆曼的尸身,皆露出十分遗憾的神色。
此库悔不当初道:“是孤害了和国夫人,若不是孤答应了让她去见哈顿,也不会。。。”
“王上这么说,是责怪采娅不该传话给和国夫人了,若是采娅没提及此事,她自然也不会遭此劫难。”
采娅低垂双目。
“孤不是这个意思,采娅,我们谁都没料
到,哈顿竟然会。。。”
狠毒至此。
此库没有把话说完。
采娅这才看着此库道:“王上既如此说,便更不必自责了,此事本就是意外,何况和国夫人愿意去见哈顿殿下,想来也是念在他们夫妻情份上,怎么也要去送一送的。既然如此,殿下不如成全了他们,在二殿下伏法之后,还恩准他们葬在一起吧。”
此库对于陆曼的为人并不清楚,可曾与她合作过的采娅又怎么会不知道,陆曼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为了一己私利,不顾自己母国的安危,不过那些将士们的生死,什么人都可以出卖可以利用。
这样的人活着是祸害,死了都脏了这块土地。
只有将她和哈顿那样的人死死地捆绑在一起,让他们到了地下再痴缠争斗下去,才算是不辜负了她。
此库并没有多想,原本哈顿并没有休弃陆曼,二人仍是夫妻,若是陆曼没有回大朔的话,他们二人日后也是要葬在一处的。
“就按照你说的,此事交给四弟来办吧。”
宫人将陆曼的尸首抬下去之后,哈顿走到了采娅的面前。
“采娅,当初你说,我保护不了你,如今,我已经有了能够保护你的能力,你。。。”
“王上!”
自从哈顿锒铛入狱之后,此库忙于登基之事,而采娅也刻意地选择了避开他,所以二人一直未能单独相见。
此刻,面对此库的告白,采娅情急之下,还是打断了他。
有些话是不
能说出来的。
“王上初登大宝,如今政事繁冗,臣女不才,也想为北桑社稷尽些绵薄之力,这份名册上,是臣女这些年来多方查探的清流名士及将门之后,皆是德才兼备之人,想来日后或可在朝堂之上为王上分忧。”
此库双手接过采娅递过来的名册,之间上面记载着一些人名。其中不乏不少此库久仰大名却无缘得见的人,而这名册上不仅有这些人的姓名住址,还夹杂着不少信物。
这都是采娅曾施恩之人,而那些信物,便是他们愿意为之效命的凭证。
看着这些东西,此库在心底更坚定了要迎娶采娅入宫,立她为后的决心。
然而,采娅下一句的请求却使得他愣在了原地。
“王上,采娅想请求您恩准,能让采娅离开北桑,此后余生,我想过为自己过火,也想过些自由自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