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下胎相尚算稳当,但师妹之前服的药或许有损身体。说实话,我担心月份大了有早产的风险……我待会开副安胎的药,每日煎服,会有裨益,但终究还是要师妹自己放宽心,多休息少思虑才好。”
他口里唤着师妹,眼睛却是看着沈延的,其中意味沈延自然明白。
沈延谢过齐铮,邀他留下用中饭。齐铮婉拒。
语清出嫁前他算是她亲近的兄长,如今她已出嫁,他即便再不情愿,也已经是个外人了。
齐铮走后,沈延着人照方抓药,又将语清有孕的事告诉了父母。
沈时中和徐氏自是十分高兴,尤其徐氏,更是将语清视作老天爷派给她们家的恩人。她把语清的几个丫鬟叫来,耳提面命了一番,叮嘱她们如何照看语清的饮食、用药,又将自己的陪嫁婆子派过去照看语清。她怀沈延的时候,这婆子是照顾过她的,若是语清有什么不对,这婆子凭着经验也能及时发现。
沈延让人将家里各处的青砖、廊下的座位细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什么晃动或是不结实的地方,又让人提前找好了四个有些名气的产婆,若是过几个月语清突然发动,至少也能及时将其中的一两个叫过来。
语清听他吩咐人做这做那,将手里端着的安胎药放到炕桌上。
“……你这一去,何时才能回来?”
“……”沈延凝眸看她,也不知说什么好。
她这么聪明,他若说个把月就能回来,她也不会信。
语清便不再追问,捏着鼻子将余下的汤药一口气喝光。
明明知道他也说不清楚,却还是很想问问。
沈延紧挨着她坐下,将她抱到腿上来,拢到怀里。
“是我不好……”他紧紧贴了贴她的额头。
语清没有像往常一样推开他,而是抱了他的腰,偎到他的臂弯里……
沈延紧赶慢赶,将衙门余下的事处理好,又在行前挣来了半日假。
该安排的早已安排好,他在脑中捋了一遍,又让人去和齐铮打招呼,若是语清有什么不适,请他或其他有经验的太医及时过来。
“行了,我都是在家待着,哪会有那么多不好。”语清苦笑。
沈延端详了她一会,觉得还是有一万个放心不下。他做事总是预先计划周全,可是她怀孕的这些日子他不在,便是最大的不周全。
他实在想不出还能做些什么,便干脆拉着她躺下歇着,拥着她温存了一晚上,把能嘱咐的全都嘱咐一遍,又随便说了些家里琐碎的事情,后来看她倦了才哄她睡了。
翌日一早,天还黑着,沈延便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借着窗外透进的灯光洗漱更衣。
等他将手巾挂到盆架上,却听见身后一个带着些倦意的柔软的声音。
“你怎么都不叫我?”
语清已经披了夹棉的外氅,站起身来。
“我启程早,你该多歇会。”他柔声道,自己取了外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