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清走到他面前,仰着头一颗一颗地帮他系扣子,系好了又帮他将领口细细地抚平,又取了他的革带、大带系到他的腰间
沈延垂眸看着她一样一样地帮他做这些。
她的长睫遮着秀雅的眸子,看不出神色。
“语清——”
他留恋地唤了她一声,她也不看他。
他趁她手环过他的腰,将她一把搂到怀里,才发现她的眼眶里闪着点点的泪光。
“语清——”
“……你记着,”语清的声音有些颤抖,“朝廷只是要你办事,没让你卖命。你的命是我的,你得好好留着。”
她想起上次他在南京遇刺的事,心里仍有余悸。
沈延紧贴着她的脸颊点头答应。
语清觉得他怀里宽阔又温暖,忍不住呜咽起来,抬胳膊搂了他的脖子。
“你要是有个……,我就带着你的孩子改嫁,让你的孩子管旁人叫爹……你听明白了吗?”
沈延笑着搂紧了她,在她耳边沉声道:“听明白了……你等我回来。”
他将她抱回床上,给她掖好了被子,又长长地吻了她的额头,便不敢再看她,转回身去大步出了屋子。
语清眼巴巴看着他的大手将槅扇轻轻阖上,听见他在院子里问下人行李有没有放上车,便再也不想听下去,抬手将锦衾往上一拉,整个人蒙到里面。
……
沈延走后,语清觉得日子慢了不少。
她想继续帮徐氏做点事,打发时间,可徐氏既怕她费神又怕有下人不听话气着她,什么也不要她做。她每日便只能看看书、养养花或是缝制小孩子的里衣。
徐氏怕她一个人待得寂寞,常到她们这院和她一起用饭。徐氏是个喜欢聊天说话的,可是丈夫、儿子都话少,好不容易捞着一个能和她搭上话的儿媳妇,觉得这饭吃起来有意思多了。
“你别想着那些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她坐在桌边拍了拍语清的手,“那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这就咱们娘儿俩,你就敞开了说。”
语清抿嘴笑起来,沈延那个性子准是随了他父亲,他除了继承徐氏细致干净的皮肤以外,与徐氏一点都不像。
沈延每十日会有两封信寄回家,一封寄给徐氏和沈时中,另一封是给语清的。
沈延给徐氏的信写得极简单,不过是报个平安,说些日常吃用出行的琐事,徐氏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好奇儿子给儿媳妇的信里都写了什么。语清却从不主动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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