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原都是苏眠给指的路,文思贤拐道给崔栩报过信儿后正巧碰到后头被赶出城的铃铛。
铃铛低头:“小姐,咱们快回去吧。”
文思贤应了一声,催动凌云,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只是哪里还有马车的影子。
梅颂今回到皇子府便吩咐开饭,饭桌上墨儿已经会自己吃饭了,不过是吃得脏乱了些梅颂今也没让人喂他,总归是要自己学会的。
“墨儿,爹爹有事要离开一阵子。”
埋头用饭的墨儿抬头:“找娘?”
梅颂今含笑摇头:“不是。”
“墨儿去?”
“墨儿不去。”
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小娃娃满脸不高兴,却没说话。
梅颂今往他身边坐了坐,交代:“明年你便大了,爹爹会让人给你请教书先生,想读书练武都可。”
“六岁。”
“是啊,明年便六岁了。”
梅颂今透过岁月,仿佛听见谁和他说:你如今六岁,该知事明理,不可任性。
墨儿可怜巴巴地试探:“不带墨儿?”
梅颂今抬手将人抱在怀里,捏着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若还有机会,再带你去。”
他陪着墨儿用过晚饭,看着羽卫将人带回院子,才转头吩咐亦白:“出发。”
亦白自皇宫出来便无话,如今也只是微微叹息一声,应道:“是。”
身着大氅,兜帽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颚,叫人看不清面容。
城门守卫见着梅颂今身侧亦白手里的令牌,连忙开了门。
肃穆庄严的京城被留在身后,马蹄奋起,所向之处,有挂念之人。
木千城,知州府。
汾阳王坐在首位,看着手中消息微微展颜:“本王早料到,崔毅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怎舍得不来?”
一旁的大将韦嗣闻言嗤笑:“崔栩找死,上次让他逃过,这次绝不能放过他。”
汾阳王失笑:“崔家父子可怜。”
语气满是可惜,像是做下恶事的不是他一般。
“有甚可怜,不过是平帝的一条狗罢了。”
汾阳王纠正:“有失偏颇,那是大晏的看门虎狮悍将,只是若想拆家,必得先除了他们才好。唯有一点可惜,因着在此处蹉跎许久,本王怕是无缘再去京城与二皇兄一叙。”
韦嗣唉声叹气:“西夏人说可救王爷,您何必非要……”
“雷都府山清水秀,遥望京城,不失为一处宝地。”汾阳王抿了口清茶,“西夏南疆皆为豺狗,蛮夷之地,不配为本王墓塚。”
他说罢起身,淡声吩咐:“不过再有两日,崔毅便会远离边关,大战起,你们跟着本王原也可怜,且去给家人去封信,好好道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