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却是神色依然紧张,她对上歧王的目光“可是雪见从来没有同我们说起过川柏的事。”
“或许……”歧王顿了顿“或许先前只是她太过小心而对川柏一直还存有戒心,被入了慎刑司后无奈之下才只好求助于川柏也未可知。”
歧王所言虽然不无道理,但曼珠心思向来更加缜密细腻,对于无常司的事也更加熟悉,因而此事在她看来并非如此简单。
歧王见她仍有疑虑,便道“眼下已无旁的办法,若川柏不可信,那雪见为何还要让他来向我们说雪见入慎刑司一事?”歧王将手里的小炉放在了曼珠手中“按无常司的做派,应是撬开了雪见的牙都不会透露一点风声,然,以现在这样的情景看来,我倒是觉得,或许川柏可信。”
“或许之事,风险太大。”曼珠将手炉往怀里拥了拥,一丝热气才让她有些微微发抖的身子平缓了下来。
“此事,本就是赌,”歧王眉眼柔了柔“放心,我会护你周全。”
曼珠垂了垂眼睛,缓缓叹了口气,而后用纤白的手指将油纸包上的细绳解了,一阵香暖之气涌出“歧王殿下打算如何?”
歧王沉思片刻“其实细细想来,我们让雪见在无常司做的事,若是让川柏来做,或许还更加隐蔽。”
“歧王殿下说的是……账目一事?”曼珠用竹签将一片甜糕送入口中。
歧王点点头“当初特意让她做了账房的事,就是为了更好地将宫里的银钱名正言顺的装到我们的口袋,如此,我们的军马才好有充沛的物资,以后夺城后,史书上也不至于落个不好的名声。”
“史书?”曼珠轻笑一声“史书管他怎么写,若是写的不合意就杀了,然后找个能写的合意的来便是。”
歧王的笑终于轻松了几分“我哪有那般残暴?”歧王用一方洁白的手帕,倾身为曼珠擦了擦沾了黄米的嘴角“我可是连人都没杀过的。”
他说着,却忽然恍然“对了,除了宫里那后厨的人,他们该死。”
“那……繁缕,凌霄,还有那余老爷子呢?”曼珠一边嚼着一边问道。
“那可不是我动的手。”歧王摊了摊手,笑道“甜糕好吃吗?”
曼珠点点头“老伯做的甜糕一向是永安城里最好吃的。”她说着,转头向那立着的老者盈盈一笑。
老者布满皱褶的脸马上堆满了笑容“姑娘喜欢便好。”
“以后想吃了,差人去买便是,”歧王道“若是他忽然来府里太勤了,反而会引出事来。”
“我知道,”曼珠微笑道“只是,那川柏仍是不太可信,便先不要让他来府中面见殿下,而是由你带话去吧。”
“是。”老者服身应道。
“若他再去找你,你便问他无常司里近来可有什么新鲜事,还有问一下雪见在慎刑司中如何了。”曼珠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别看川柏整日在账房呆着,却是头脑灵活的很,你如此说,他定是知道何意的。”
“是。”老者答道。
曼珠又叮嘱道“仔细一些,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