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两乏软的手臂,眼眉轻皱,似是想明白了什么,“楚编修,他不会是对你有意思罢?”
楚引歌不置可否。
宋誉在旁分析:“那阁主明明可以直接去永凤殿,却还要绕路来给你送伞,宁愿自己淋着大雨去,刚刚就因为我抱了你,他才攻袭我。”
他下了结论:“这阁主保不定是看上你了。”
楚引歌无言,但也想到了这一点,而且这阁主还曾经趁她酒醉时对她触手摸脸,不像世子爷,她凑上去,他还要拒之,说不想乘人之危。
两相人品,立见高下。
更何况阁主知天晓地,都称她世子夫人了,定是也知道她十月初六与世子爷大婚一事,可他还对她这般示好,说难听些,就是在觊觎他人之妻。
啧,这阁主的心思真脏。
宋誉就抱了抱她,他就行如此之举,那他会不会对世子爷起谋害之心?
楚引歌有些后怕,又开始后悔因刚刚的一时兴起,将字条就那么放心大胆地交给了他,但木已成舟,恐是也追不上他了。
不过这是在宫中,他应当会有所忌惮。
楚引歌拿起伞,声色带着暴雨的冷寒:“宋誉,这个男人的品性比不上世子爷。。。。。。我们得小心些。”
话虽如此说,她还是心存期冀,希望那阁主能守诺,将字条交给白川舟,最好也能带些话出来,这样她可以知道白川舟的近况。
所以她在第二日早间,在宣极门迎面碰到阁主时,并未避让,反倒是说服了自己,迎了上去。
“阁主。”
男人抬眼,深不可测的漆眸直盯着她,他的眼神有种不可名状的贪婪。
楚引歌挪了眼,欠身行礼:“四殿下可有好转?”
“醒了。”
阁主的语调很平淡,甚至有些冷漠,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少,但短短两字令楚引歌高悬几日的心倏尔解了绑。
他确实有回春之术的本事,四殿下昏迷数日,天下名医皆束手无措,他仅用了一夜的工夫,便有了好转。
楚引歌追问道:“气色可还好?”
“稍调理,便无所大碍。”
他的声线嘶哑,但听着稳重沉寂,听着令人很是信服,他能说无所大碍想必四殿下已脱离危险。
楚引歌松了口气,彻底地放下了心。
她便问起了另一件事,但面对男人凛如霜雪的面具,她又有些说不出口。
欲言又止,面起羞赧,见男人未走,似是在等着她说,便忍不住问了出来:“那世子爷可好?”
男人未语,垂眸从袖中拿出一素白信笺交给她。
眸底泛着几不可察的一丝笑,抬眼间已是不见,无人察觉。
“世子爷的回信。”
他的语调分明未沾染任何温情,但许是今日阳光甚好,天清明朗,也许是世子爷的三字,楚引歌竟觉得这话透着暖烘烘的和煦,令她心头一暖。
楚引歌视如珍宝般接过信,一迭声地道谢:“多谢阁主。”
她很想打开看看,但男人送了信,却并未移开半步,就那样挺立地站在她面前,她总不能当人面展信。
便委婉说着告辞:“阁主定有要事相忙,我就不过多打扰了。”
言罢,就越过他,欲往揽月楼走去,却听身后的一声哑音传来:“世子夫人今日无信相送?”
楚引歌回了身,惊诧他这是送信送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