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叙因为受伤所以先和李时锦回到了洛阳,赤城由林永代为镇守,而温婉清呢,她不愿意跟着温叙回去,她说要待在赤城等到攻破西庭国大门的那刻亲手杀了雅各布。
他们两人一路南下回到洛阳,一路上都流民在乞讨,温叙喘着虚弱的气息靠在李时锦的肩上说:“乱世终究来了,这天下需要一场鏖战,久到清除一切的不公与苦难。”
李时锦心头颤抖,她想起来那夜雅各布跟她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知吟,等我们逼退了西庭军队,你好好劝解陛下,不要再打仗了。百姓们经不起战争了。”
“不。”温叙摇了摇头,他抬眼看向李时锦坚定地说道:“我们需要战争。六族统一,天下太平,都是用战火奠基。即使是陛下现在的皇位也是基于战火与尸骨建立的。时锦,这个天下烂透了。皇帝为了除掉重臣亲王为了一己私利可以随意挑起战争,世家大族在国难当头没有一个人捐出粮食,他们宁愿把粮食倒在河里也不愿意捐给军队。”
汝南王逃走之后,温叙没有兵力没有粮食,他只盼望赤城当地的士族能够捐粮食派人手,可是他们一个个都哭穷,都躲在宅子里不肯出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我知道有些世家和士族却是只为自己的蝇头小利,可是能够扳倒世家的还是世家,能够打倒贪官污吏的还是官。知吟,我知道你有抱负,
你想天下大同。我们可以一点一点来,知道吗?”
“不……来不及了。我要推倒的不只是世家,还有那尊皇位。我要将它砸烂,以后再也没人坐在皇位上肆意挥霍。”
“知吟!”李时锦惊得捂住温叙的嘴巴,她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偷听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你累了,病糊涂了,好好休息吧。”
温叙没说话,他知道自己没有糊涂,他说的话都是心里话,都是他要做的事情。
他们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回到了洛阳城内,温叙进宫请罪去了,而李时锦却收到了一则坏消息。
裴晟受了重伤,他查到了赵王与西庭人勾结,私下前去探查却差点被赵王一箭穿心。
当时李时锦离开洛阳前已经跟李随商量好帮裴晟的,可是裴晟却没用李家的人手,自己去的。等他拖着半条命回来把赵王的罪证递给裴炎时,他说此次清缴赵王还有李家的功劳。
李时锦听到这儿有些疑惑了,她立马约了裴晟去芳月书舍见面,此刻她咬着手指焦躁地等着裴晟赴约。
裴晟刚进门,李时锦就蹭的一下站起来,脸上带着责备与担心地问道:“裴晟,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来求我帮忙,却不用我的人手,自己孤身去闯赵王府,你疯了!”
裴晟轻呵了一声,他慢慢的坐下,胸口的伤痛得他皱起眉头。李时锦想伸手去扶,两个人目光短暂的交错了,裴晟动作僵住,李时锦后知后觉
地把手收回去。
“你没事吧?别死在我这儿,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放心吧,要死也不会死在你眼前,我不想死前还不高兴。”裴晟哼笑着看着李时锦,他继续说道:“听说,表兄受伤了。我今日在宫中见到他,瘦的脱像了。你,不去照顾?”
李时锦张口想要接上裴晟的话,但又觉得何必跟他扯这些闲话。
“我问你的问题还没有回答。”
“有什么回答的必要吗?我借你的人手就一定要用吗?你安心好了,还是按照契约,你出人,我把盐场给你,不会变得。”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李时锦双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心里冒起一股无名的火气。
裴晟有些轻佻地看着李时锦说得:“不担心这个?难道担心我啊?你可是我的嫂嫂,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裴晟!”
裴晟看着恼羞成怒的李时锦悠悠喝了口茶,他嘴角噙着笑意,眼神悱恻地打量着李时锦全身。
她越发出挑了,长成了大姑娘的样子……就连身段也……
裴晟耳尖有些泛红,他收回目光讪讪地开口道:“别生气了,你可是占了我天大的便宜。一点力气没出,盐场归你了。而且要不是我给你带来消息,温叙会更惨吧?”
他只想说些刻薄的话来推开李时锦,只是没想到李时锦能从刚刚的一句话里挑出答案来。